女王 女流玉座 奖励会 二段
空银子
Ginko Sora
出生年月日 2002年9月9日(15岁)
出生地 大阪府
师傅 清泷钢介九段
☖ 新年参拜
「斯斯——❤」
金色的娇小天使飘飘然地向我直奔而来,我摊开双手拥住了她。
「哈哈哈!小夏你穿和服也相当合适呢!」
「夏夏呀~最喜番穿和胡啰——!!」
「很适合你、很适合你,相当可爱唷!」
「斯斯,抱抱~」
「好——!来,好高好高——!」
「呀——❤❤❤」
我将和服打扮的小夏抱起,像云霄飞车一样回转绕圈。小夏兴高采烈地高喊嘻笑,振袖犹如天使的羽翼。
年初将棋对弈翌日,我与JS研的成员一同前往新年参拜。
「小夏有到日本的神社新年参拜过吗?」
「咩有~夏夏是第一次去新年三拜~」
接着小夏双颊染上一抹红晕,忸忸怩怩地说:
「那个呀~夏夏呀~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想和斯斯一起去!」
「这样啊!我也很高兴能和小夏一起去唷❤」
我如此回应之后,小夏轻呼「哗哇~❤」,绽露一抹灿烂的笑容。
不妙……太可爱了……
正月就能像这样与小夏一同欢笑,真是幸福美满。实在太过幸福,我都不禁害怕起来了。
「太好了呢,师傅。恭喜您获得小夏的第一次。」
爱满面灿笑地为我祝贺,而且还若有若无地踩住了我的脚——用木屐踩。
「话说回来,师傅您知道吗?我也是第一次和师傅一起去新年参拜唷。」
太、太幸福了……好可怕……
「九头龙老师,祝您新年快乐。」
「啊……新年快乐,小绫乃。」
身穿和服的贞任绫乃,也紧接小夏之后彬彬有礼地前来招呼致意。
「护士服虽然不错,不过和服也相当合衬呢。」
「咦?护士服……吗?」
「啊啊,没事,当我没说……」
糟糕,又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
为了转移话题,我向小绫乃身旁的女孩搭话。
「小澪,新年快乐。」
「新、新年快热!」
哎呀?怎么感觉回答得有些生硬?
口齿咬字不清,简直就像初次见面时的反应。令人有些怀念呢……
「九头龙老师,今天要去哪里的神社参拜呢?」
小绫乃兴奋雀跃地问道,我则抱着小夏稍微思考了一下。
「这个嘛,说到大阪的新年参拜,基本上是去住吉神社或『今宫戎』吧。」
「今空……龙?」
怀里的小夏晃了晃脑袋。好可爱❤
「有种祭典名叫『十日戎』。从一月九日到十一日之间,可以沉浸于『生意兴隆、竹子拿来!』的吆喝声之中,并在免费发送的福竹上,挂起金币与鲷鱼等造型的『吉兆』吉祥物,然后将竹子带回家。」
「「好像很有趣耶!」」
住在京都的小绫乃,以及来自石川县的爱都目光闪烁。
再怎么说,大阪都是商贩之都。
因此人潮聚集之地,便是保佑『生意兴隆』的场所。再加上住吉与今宫戎皆为开运祈福、生意兴隆的神明,因此会有数百万人前往参拜。
「不过到人潮太拥挤的地方很危险,今天就在附近神社参拜吧。」
「「是——!」」
我把怀里的小夏放下,并牵起她的手动身前往神社。
「……!」
爱立即占据了我另一只手。
她之所以不愿把师傅让给其他孩子,恐怕是基于头号弟子的独占欲吧。年幼的弟子如此倾慕自己,自然令我欣喜非常。
不过……
——她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女流棋士……差不多得从师傅身边离巢了……
小绫乃领先在前头,回过头来说道:
「东京将棋会馆的隔壁就是神社,所以很方便呢。」
「说的也是。大家暑假时参观过的将棋堂,也在昨天举办年初将棋对弈时开放了。据说职业棋士与女流棋士都前往参拜了。」
关东、关西的年初将棋对弈景象,很快便上传到了联盟官方网站首页。
在如此纯和风的仪式中,步梦与释迦堂小姐仍打扮得像是会边说「哈啰~」,边从中世纪欧洲宫廷走出来的人,简直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栓塞一样格格不入……
顺带一提,释迦堂小姐的女流名迹防卫战是从这个月开始。
我以轻松的态度询问步梦『你有为师傅祈求胜利吗?』,他则回答:
『呵……对我而言,神并非祈祷的对象!祂只不过是我必须跨越的指标罢了!何况吾师(Master)之胜利早已是不可动摇的命运之一,根本无须为此祈求……但我还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投了些油钱啦!只是玩玩而已!』
他今年也毫无长进,回了这封烦人的讯息给我。结果还不是祈祷了?
「啊!已经看得见神社了!!」
平时人烟稀少的小神社,到了正月也是人声鼎沸。
众人并肩参拜过后,我拍了下手说道:
「好——!大家去抽签吧!老师我请客!!」
「「耶——!!」」
对小孩子而言,新年参拜最大的乐趣,恐怕非『抽签』莫属了。
我和师姊与师傅去新年参拜时,也都会央求他让我们抽签。
顺带一提,师傅身为一名胜负师,相当在意好兆头,直到抽出大吉前,都会不停地抽下去。这类型的棋士格外地多。
我是百分之百相信运势结果的类型,师姊则是抽到比我还糟的运势时会强夺我的签的类型。根本是魔鬼。
「万岁——!爱抽到大吉了——!」
「夏夏是橘唷~」
JS各个为抽签结果一喜一忧,而且格外在意『胜负』与『恋爱』运。至于连『求子』运都相当执着的爱,倒是颇让人在意……
「那么,我的运势又如何呢?」
「这是……『吉』吗?」
若是吉的话,有一竖消失了。是印刷失误吗?这样对运势会有影响吗?
前来向我炫耀大吉的爱,将自己的头钻进了满腹疑惑的我怀里。
「师傅?您怎么了?」
「啊,我在想这是不是印刷有缺漏——」
「咦!?」
嗯!?怎、怎么了!?
「不、不好意思……只是,横着看的话、那个……可以读成用片假名写的『萝莉』两个字……」
「哇!?真、真的……斜着看的话可以读作『萝莉』啊!!」
仅仅把『吉』的一竖拿掉,竟然就能变成『萝莉』。正月就有重大发现啊。
难不成……连神明都认为我是萝莉控!?而且其他运势明明都很随便,唯独『姻缘』具体写着『愈年幼愈好』!
「萝莉~?斯斯,萝莉是什么?」
就是在说你啊——这种话打死我也说不出口。
只见小绫乃与我拉开了微妙的距离,语气委婉地询问道:
「那、那个……九头龙老师,要不要再抽一次呢?」
「………………容我拒绝。」
我可不想再抽到奇怪的签,还是把这签保管在这间神社,改日再去其他神社抽一次吧……
「对、对了,别管抽签了,我们来写绘马吧!」
为了转移话题,我按照人数买了绘马,并借来油性笔。
将绘马分发给众人之后,她们比抽签时更显兴奋,马上就开始振笔疾书。
有问题的反而是我。
「唔…………嗯?该写些什么才好?」
倘若是在防卫战之前,只要写上『龙王防卫!』即可,但防卫战才刚结束不久。
说到当前的目标,应该是排名战晋级……只是堂堂龙王,竟把从最底层的C级2组晋级当成未来一年的目标,总得器量太小了……
最近,胸口仿佛像是开了个空洞一样。
我想了一想,却只有睡意袭卷而来,于是我姑且先写上『祈求一门全员健康平安』这类普通的愿望。
爱写了『希望能永远和师傅在一起❤』。
小绫乃则是『希望能在研修会晋级』。
小夏许愿『想穿很多和胡』。看样子她相当中意这身和服打扮。
「斯斯~写好绘马以后,要怎摸办?」
「供奉在神社里。你看,就挂在那。」
「……夏夏碰不到~」
「那我抱你起来,嘿——咻!」
「哇啊~❤」
我一把抱起小夏。毕竟听说不亲手供奉绘马就不会灵验嘛!这是必要措施!
「我我我!师傅!爱也构不到!」
「咦?可是身高和你差不多的小绫乃都构到了——」
「就说构不到了!!」
「…………说的也是~」
我只好将十岁的弟子也抱了起来。反正不重,倒也无所谓啦……
「小澪你写了什么?」
「咦!?澪、澪写了……秘密!这是秘密!」
小绫乃出声叫住在稍远处忸忸怩怩的小澪,她却手忙脚乱地将绘马藏在身后。
「那、那个!大家都说不能把愿望告诉别人,否则不会灵验嘛!!哈、哈哈!」
若是以往,她应该会嚷嚷「让我看让我看~!啊,澪的绘马写了这些唷~」,吵着要看其他人的绘马才对……
我弯下腰,在小绫乃耳际窃声私语。
「……小澪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从今早就静不下心来。今天一直表现得很奇怪……」
最后,小澪在四下无人时,独自在远处挂上了绘马。
☗ JS开始
新年参拜结束后,这回改到我的公寓举办『年初JS研究会』了。
「「打扰了——!!」」
「嘿嘿❤欢迎光临~」
爱打开门锁率先进房,跪坐敬礼迎接众人。
在爱去年造访这里之前,这房间一直是邋遢的奖励会员和年轻棋士的聚会所。我常与镜洲先生和创多彻夜下棋,或天南地北聊着蠢事……会来这里的女性仅限师姊。然而如今,这里已然成为JS锦簇的花园了。
「……短短一年就有如此变化。」
邻居恐怕会四处谣传我的流言蜚语吧。但目睹JS在眼前嬉笑欢闹的身影后,我也不在意那些流言了。是、是,我是萝莉控,我就是萝莉控。
「各位!我有在夏威夷和爱的家乡举办龙王战时的照片……要看吗?」
「「我想看、我想看!!」」
花儿簇拥在爱操控的平板四周,兴高采烈地高呼。
这根本不是将棋研究会,而是女孩子的聚会了。
而且还是平均年龄仅有个位数的年幼女孩所举办的『幼女聚会』。
「也罢,今天就算了吧。」
我面露苦笑,走进厨房准备饮料及点心。记得应该还有剩下一些夏威夷的饼干特产。
「夏威夷的洋装好可爱唷!」
「嘿嘿❤这叫作『穆穆袍』!小绫乃待会儿要穿穿看吗?」
「可以吗!?」
用清泷师傅给的零用钱买下的那件穆穆袍吗……能让徒孙及她的友人如此开心,肯定也如师傅所愿吧。远比在手机游戏上储值有意义多了。
「这件和服也好漂亮喔!」
「这是在爱的家乡举办前夜祭典的景象!」
「与其说是前夜祭典,更像是结婚典礼……好棒唷……❤」
「讨厌啦❤小绫乃,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比起前夜祭典,那天确实更像结婚典礼。光回想起来就令我冷汗直流……
「夏夏呀,和斯斯的结婚黏礼,也要穿和胡~!」
「说的也是!该在哪里办婚宴才好呢?」
我从厨房一个箭步奔回和室,拥起未来的妻子边绕圈圈,边讨论结婚典礼的计划。
我拒绝收小夏为徒,取而代之约好将来会娶她为妻。
两名弟子都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女流棋士,也差不多该认真思考小夏的事才行了!
「我们在夏威夷下榻的饭店里有间教堂。不让任何人打扰,两人独自在那举办婚礼——」
「师傅,找遍世界每个角落,都没有能让您和六岁小孩举办婚礼的地方唷?」
「啊,是。」
爱满面灿笑,却不含一丝笑意。好可怕。
在JS欢笑喧腾之际……
「…………」
唯有小澪独自待在圈圈外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小澪?」
我不禁有些担心,在小澪身旁坐下,并出声向她搭话。
「你从早上就一直静悄悄的,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烦恼呢?」
「………………那个……其实……」
小澪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实情,支吾其词了一会儿,但最后,她还是望向了我的双眸。
「澪、澪……想成为女流棋士!!」
她使劲大喊,仿佛将积累至今的感情一举倾泻而出。
「那个……先前举办龙王战时,澪在网路上看到九豆龙老师和名人下的将棋……希望自己也能有场那么精彩的胜负!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下出那么厉害的将棋!但是胸口却变得炽热难耐…………我也想!想成为女流棋士!!」
「…………原来是这样……」
比别人更加恳切地祈祷,也不愿让他人瞧见绘马,就是出自这个原因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其他孩子的反应不尽相同。
爱展露出纯粹的讶异之情。
小绫乃一脸早料想到的神情,小夏则是愣在原地,真要说起来,她的表情更像是在觊觎最后一块饼干。好可爱。
至于我……感到有些泫然欲泣。
有人因为自己的将棋而心生感动,自然令我欣喜不已。
「所以,那个……我想找老师您商量,要如何尽快成为女流棋士……我该怎么做,才能变得更强……」
「小澪你才小学四年级吧?这年纪就是有段者,我认为你已经具备十足的实力了。」
「可、可是!我已经快五年级了……况且……」
「况且?」
「…………小爱和小天衣都已经当上女流棋士了……」
爱与天衣进入研修会的时间都比小澪来得晚。
而爱开始学将棋才一年多。
小澪还没成熟到能彻底醒悟自己与她们的天分截然不同。客观来看,彼此之间有着无法弥补的实力差距,然而小澪仍对追不上的对手心怀嫉妒,妄想与之挑战。
或许是有勇无谋。
但正因小澪胸怀这份意念,我感觉她或许真能以女流棋士为目标,所以——
「……嗯。我明白小澪你的心情。」
我端正坐姿,与她面对面。
「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尽早出道成为女流棋士不代表一切。希望你能理解,焦急是无法变强的。」
「……?」
「基于某些因素,我才会让爱尽早申请成为女流棋士。但若有余裕,老实说,我反而希望她能晚点再出道。」
「咦咦!?为、为什么……?不是愈快愈好吗?」
小澪大吃一惊,爱也讶异地望向我。
确实,这世界最浅显易懂的才能指标,即为『年轻』。
天衣的『史上最年少女流棋士记录』,也是因此才受众人齐声赞扬。而当事人的心情,应该也是想尽快出道,可是——
「无论职业棋士抑或女流棋士,公式战成绩太差的话就得引退。你知道这件事吧?」
「当然……知道。」
「那么,你听说过男鹿小姐的事吗?」
「戴着眼镜的女人对吧?她是会长的秘书。」
「没错。男鹿小姐如今是联盟职员,但她原本是女流棋士。」
男鹿笹里女流初段。
那个人引退的原因是——
「她是国中一年级时出道的。乍听之下不错,不过当时她明显实力不足,加上同时兼顾学业,无法充分钻研将棋……于是以就职于联盟为契机,决定引退。」
依照规定,她本来还能再保有现役身分一阵子。
然而男鹿小姐原本就是憧憬月光会长,才以女流棋士为目标。既然能作为联盟职员待在会长身边工作,便没必要拘泥于女流棋士的身分,于是爽快地就此从胜负世界中金盆洗手。
就这样,她度过六年现役生活,最后以女流一级的成绩引退了。依照规定,赋予她女流初段的地位。
「女流棋士的难处,在于对局机会不如职业棋士。公式战次数少,提升实绩的机会自然不多……最重要的是,变强的机会也会随之减少。因此若想生存下去,必须等变强之后再成为女流棋士。」
职业棋士的世界机会有限。
懂得如何善用那些机会,是胜负师最重要的资质。
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将胜利白星集中于龙王战,才能借此成为头衔保持者。倘若将白星遍布于所有棋战,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只要活用机会,就算小角色也能立于顶峰。
在这世界,将其称为『胜负实力』。
在结果就是一切的将棋界,唯独结果才是实力。
纵使那只是将棋之神心血来潮赐与的胜利也一样……
「若小澪你真心打算成为女流棋士,我接下来将会说些严厉的话。你能承受吗?」
「…………可以!我会洗耳恭听!!」
澪正襟危坐,催促我继续说。
「澪……澪会接受九豆龙老师的一切!!」
很好。
确信小澪的觉悟无庸置疑,我开口阐述自己的意见。
「成为日本第一吧。」
「日本……第一?」
「你听过小学生名人战吗?」
「是、是的……」
「如果小学生时不行,国中生或高中生时也无妨。总之趁学生时代,以日本第一的女子业余棋士为目标。只要获得足以在大赛脱颖而出的实力,在女流棋界肯定也行得通。」
以职业棋士为目标的奖励会,以小学生入会为主流。
因此姑且不论小学生名人,目标成为职业棋士的人,无论学生将棋的成绩多优秀,都不会获得好评。
然而女流棋界中,却有许多人是国中或高中时代,以业余棋士身分大展身手,之后才成为女流棋士。由于研修生被归类于业余,因此在研修会磨练技巧的同时,也能参加业余棋战以获取对局机会。
「就我的判断,只要从现在认真钻研,小澪你肯定能成为日本第一的女子业余棋士。」
「九、九豆龙老师……!」
「当然,你得和师傅暮坂老师好好商量后才决定。若想踏入职业世界,师傅的话就是绝对的。本来你应该先找暮坂老师讨论——」
「老……老师!」
「嗯?」
「我喜欢你!!」
「咦咦!?」
陪JS商量一下烦恼就被告白了!?
「好——!各位,快来下将棋吧!!」
小澪卷起和服衣袖,把将棋盘拉了出来。而我因唐突的意外僵直原地,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她拉来的是最近刚送达的那面棋盘。
「澪要变得更强变得更强、更强,绝对要成为日本第一!!」
「就是这样,小澪!就是这个气势!!」
「夏夏也要变成法国季一~!」
「很好!小夏你就和澪两人称霸日法吧!冲啊——!!」
「哦~❤」
寻得目标后,小澪的迷惘亦随之消散了。
她与之前毫无不同,实力也尚未增强。
然而未做出觉悟的小澪,与此时此刻的小澪,将于一周后、一个月后、一年后,拉开天壤之别的差距。
目标明确之后,人将更加耀眼夺目。
「……小学生真是耀眼。」
我凝望着小澪重返光采的笑容,并如此低喃道。
小澪寻获了目标。
——那么……我的目标呢?
战胜名人,也成功防卫了龙王宝座,我接下来究竟该朝向何方……?
既无助又不安。学会将棋之后未曾体验过的情感,令我的心惊惧惶恐。同时,爱似乎也同样因不安而畏怯。
「…………小澪她……在一阵混乱中趁机向师傅告白了…………小澪果然也对师傅…………又增加了…………憨仔师傅……………………!」
……为什么在埋怨我?
「总、总之大家!差不多该来下将棋啰!毕竟是研究会嘛!来吧!?来吧!?」
「唔唔唔~~!!」
爱像只河豚般,气呼呼地鼓起双颊。
「小澪!」
「嗯!」
「我可不会输给你唷!!」
「嗯!?」
做出神秘宣言后,爱随即在棋盘前与小澪对峙。她打开棋盒、拿出王将,以超乎以往的猛烈气势奋力高举棋子——
啪锵——!!
仿佛提出挑战书一般,爱把王将敲向了棋盘。就在那瞬间——
劈啪————………………啪啪!
「哇!」
陌生的声响贯穿耳膜,正坐于坐垫上的小澪猛然跳起。
然后,她指着将棋盘高声呐喊:
「小、小爱你……敲破将棋盘啦————!!」
「「咦咦————!?」」
我错愕地凝视棋盘……真的裂开了啊啊——!
虽说的确气势过猛,没想到竟会把棋盘敲裂……
「真…………真是万分抱歉——————呜呜!!」
爱维持跪地磕头的姿势,直接从坐垫往后退开。她哽咽着向我谢罪。
「我、我……犯下了滔天大罪……!这可是全新的棋盘啊……」
「嗯~~……」
我抚摸裂痕,确认破损的程度。
「……这已经不能用了呢。」
「噫!」
爱发出了泫然欲泣的声音。
「师……师傅?记得这个将棋盘……价格……非常昂贵对吧……?」
「嗯~?毕竟是天地柾的日向榧七寸棋盘。再怎么估算,少说也要五百万左右……」
「呜啊啊……呜啊啊啊啊……!!」
「该怎么办才好呢?总之先把裂痕拍下来,交由那个人确认一下吧……接着送回店里……」
「对不起!真是万分抱歉!都是因为爱……因为爱粗暴乱用,才会害如此高价的将棋盘化为乌有!!」
「嗯?不,是不至于化为乌有——」
「我、我……只能用身体来偿还了……!」
脱!
还没听我讲完话,爱就动手脱掉和服了!
而且爱的行动还带动了一连串效应——
「那、那么澪也脱!我也奉献出自己的身体作为谢礼!!」
脱!
「澪也有责任……况且刚才,我也深深受到了九豆龙老师的启发!!」
只见小澪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解开衣带,开始脱起衣服,嘴里还边叨念着「奇~怪~」,边转起圈来。
小夏及小绫乃也对那有趣的模样产生共鸣。
「夏夏也~!夏夏也要对斯斯缩谢谢~」
「咦咦!?既、既然如此……我也……?」
脱、脱!小夏及小绫乃竟然也开始脱衣服了。咦咦咦咦!?
「大、大家等一下!别脱啊!和服一旦脱掉就穿不回去了,所以求你们别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年参拜、年初研究会,以及年初脱衣大会……
充满第一次的正月,就在JS的脱衣中迎来了谜之尾声。
☖ 大小姐的正月
「……白天发生了这样的事~真令人困扰对吧~?」
「萝莉控变态正月就在炫耀?耳朵都要腐烂了,麻烦你住口好吗?」
我一面进行指导对局感想战,一面倾诉年初JS研的意外后,夜叉神天衣如此唾骂道。
今天是今年的首次课程。
为了一并向雇主——也就是天衣的祖父祝贺新年,于是我睽违已久地叨扰了位于六甲山麓的夜叉神宅邸。
毕竟年初将棋对弈时见过面,因此我与天衣不算许久未见。
然而在那之前……龙王防卫战时我们几乎未曾见上一面。结束之后,我们曾为了处理申请女流的相关事宜见过一次,关于我的头衔防卫战,当时她也只说了「赢了啊?哦~」而已。
以好意来解读的话,大概是因为天衣顾虑到忙碌的师傅吧。
不过我看她八成只是觉得见面很麻烦而已……
「……爱离不开师傅虽然令人困扰,但天衣太过疏远反而也教人担心。用不着这么倔强,多向师傅撒撒娇也好啊。」
「不可能。」
「哦……」
「先前应该也说过了,我不打算与竞争对手拉近关系。我会完成女流棋士最低限度的义务,除此之外就是我的个人自由。」
「真冷淡,你不是不惜拒绝会长也要入籍我名下吗?」
「我对扮家家酒毫无兴趣。」
天衣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年初将棋对弈时我也有所感悟。与关东相较之下,关西的家庭感确实较为浓厚,但最终这还是竞争的世界不是吗?彼此和睦关照,根本是欺瞒的行为。大家不过是想掩饰将他人踢落谷底的罪恶感罢了。」
「扮家家酒啊……」
身为师傅,如此顽强的态度令我满怀不安。
以一名胜负师来说,天衣的态度确实有其道理。在过去的时代这样也行得通。
然而现代共同研究当道,孤独一匹狼将无法融入『研究团队』这个族群,沦落被驱离的命运。
「……不过你最近也逐渐有些改变了……」
「哪里改变了?」
「嗯?不……」
我支吾其词,再次深思天衣独来独往的个性。
这孩子之所以总对『家人』一词反应过度,搞不好与她失去双亲有关。
「话说回来,你向双亲报告成为女流棋士的事了吗?」
「是去扫过墓了。」
「这样啊……他们说了什么吗?例如恭喜……之类的?」
「什么也没说,灵魂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天衣耸耸肩说道。
「有的只是生存过的痕迹……像是回忆,或者遗物。」
「你双亲没有留下棋具吗?将棋盘或是棋子之类的?」
「全部交由祖父处理掉了。他说我用那些东西时,表情会变得很悲伤。」
「那现在的棋盘和棋子是——」
「他买了一套新的给我,但用起来没什么差别。」
「这样啊……」
「不仅棋盘和棋子,据说棋谱和研究笔记等等,全都一并放进棺木里烧尽了。葬礼当时的事我几乎都没印象,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晶——」
「啊,不!抱歉。」
我为让她想起痛苦回忆致上歉意,接着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对了!既然成为了女流棋士,该送点什么当贺礼——」
「不用了,无所谓。」
「是吗?纪念用的棋盘和棋子如何?」
「光有一套好棋盘和棋子,将棋实力也不会增强吧?」
「备齐好棋盘和棋子后,放着不用就会觉得暴殄天物,如此一来将棋就会变强了喔?」
「与那无关吧,我现在也每天都在钻研啊。」
确实……
「我只想变强,而才能与实力都非他人能赠与之物,所以我什么也不需要。」
「这样啊,你想变强啊。」
我一面收拾棋子,一面点点头。
「那么,差不多该让你『出道』了。你已经有相应的资格了。」
「嗯?如果你是指女流出道战,应该还要一阵子吧?」
「我不是说公式战。」
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唯独棋士及奖励会员能踏入的特别领域——我带你到关西将棋会馆的『棋士室』去吧。」
☗ 帝位来阪
「嗨,银子,早安啊。」
当我走阶梯登上联盟三楼之际,一名中老年男子向我搭话。
「峰先生……早安。」
他是关西将棋会馆资历最深的职员。
从我和八一年幼时起,他便一直笑脸迎人地守望着我们,我们私下都称他为《校长》。
「真早呢,今天要帮哪场对局做记录?」
「A级排名战。」
「看样子会拖到很晚呢。」
峰先生语带慰劳地说。
当然,他理应知道我在前阵子的资格考试中,下了场不堪入目的棋局,却对此绝口不提,这种距离感令人感激。
奖励会员最重要的工作是『记录员』。
职业与女流棋士的公式战,必定会留下棋谱,而记录棋谱之人即为记录员。
单单在盘侧观望他人对局相当无趣,以身为一名棋手来说甚至略感屈辱,不过另一方面,从以前开始,记录对局便是公认最佳的修行方式。
感受对局者的呼吸,与对局者同步思考。
对局者实力愈坚强,收获便会随之增加。此外记录员还被赋予特权,能够在对局结束后的感想战,参与对局者之间的检讨。
与关东相比,关西对局数较少。众人都对记录工作趋之若鹜。机会宝贵,根本不可能感到无趣。
况且记录员的工作,不单纯是记录棋谱。管理持棋时间、读秒及对局前后的准备都得一肩扛起,因此格外忙碌。最近还得将棋谱输入平板,所以也需要电子器具相关知识……
败给辛香先生后又过了两天。
我为了担任记录员,再次踏入了联盟——为了变强。
「我无论如何都想记录今天的对局。因为大家都想记录,所以最后是以掷棋决定……」
「生石老师的对局对吧?毕竟《运子的巨匠》人气旺盛嘛。玉将战的防卫战近在眼前,记录员也早就排满了。银子你也是来看生石老师的吗?」
「……是的。」
点头时,我一瞬间垂下了视线。
「生石先生的对手是谁啊?」
「是帝位。」
「啊啊……那个人啊……」
峰先生露出一抹略显困扰的神情。
「嗯,看来会是场辛苦的对局呢。帝位他……这么说或许有些失礼,但实在摸不透那个人脑中在想些什么。」
「……我会以不失礼的方式解读这段话。」
「幸好今天的记录员是银子,因为你泡得一手好茶啊。」
「非常……感谢。」
关东会事先大量泡好茶,再将其端出;而关西则是由记录员亲自冲泡,因此泡茶的人不同,味道亦是天差地远。也曾有人泡得太差,被多次要求重泡,甚至曾有对局者亲自动手泡茶。
只不过……被夸赞『泡得一手好茶』,却令人心情复杂。
升段速度愈快,担任记录员的机会愈少,最后还来不及练就泡茶技巧,就这么成为了职业棋士。八一就是典型的范例。
「话说回来,今天非周末,学校那边没关系吗?」
「今天是创校纪念日。」
「是吗?银子的学校一年有好几天创校纪念日呢。」
「……今天是真的。」
《校长》打从一开始就看破我的谎言了。
不过他对我钻研将棋的态度赞誉有嘉,因此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据说关东已渐渐不容许这种状况,但关西仍残存着重视气魄与毅力的草莽精神。
「先失陪了,我还有准备工作。」
「嗯,加油喔。」
向峰先生低头致意后,我便动身前往五楼的对局室。
我在御上段之间的正中央备好棋盘、棋子以及坐垫后,再于盘侧摆置记录用的长桌。对孱弱的我而言,这工作负担沉重。
「呼……这样就行了。」
我接着准备记录用纸、持棋时间一览表,以及平板电脑等记录用具。
最后的收尾工作则是擦亮棋子。
我用确实拧干的抹布,一颗颗擦拭棋子。
首先是上位者使用的王将,再来是玉将……擦拭顺序有明确的规定,只是就算被人撞见没遵照顺序,也不会遭到训斥。
「可是……将棋之神正在看着。」
我几乎无意识地如此低喃出声,不仅棋子的正反面,每一面我都仔细擦亮。
擦拭完棋子后,接下来同样也要擦拭棋盘。
绝不可从上座擦,一定要坐在下座……将棋之神正在看着。
接着将棋盒摆上澄净透亮的棋盘,此时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气息。
「啊!……早安。」
我连忙回过头去,自原地退开并出声招呼致意。
一名高姚纤瘦的男性俯视着我。
「……」
那个人默默不语地轻轻点头致意,下一瞬间便仿佛彻底遗忘了我的存在一般,坐上我方才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下座。
『帝位』——于鬼头曜。
由于他隶属关东,我们直接见面的机会极度稀少。
然而他的面容,我当然是在懂事前便已牢记在心。
存在于将棋界的七大头衔之一——『帝位』,他既是此冠位的保持者,亦是在位A级的超顶尖职业棋士。
他是将在位A级与保有头衔视为理所当然的『S级』棋士之一,同时也是世人公认将尾随名人掌握将棋界霸权的天才中的天才。
然而这个人,曾一度从如此地位跌落谷底。
头衔、A级地位、身为职业棋士的尊严与信用,如字面般一无所有……甚至差点丢失了性命。
然后,帝位复苏了。
不仅如此,这个人甚至远比从前更加强大,丧失远比从前更多东西之后,他总算重返了A级宝座。
距离对局开始还有三十分钟以上。我感到喘不过气来,找了个理由离席。
「……我去泡茶。」
没有回应。
——……一如传闻,是个沉默不语的人。
我离开对局室,往茶水间迈进时,从纸门缝隙窥视帝位的背影。
帝位不发一语坐在棋盘前,宛如机械一般开始沉静地陷入深思。
并非生石老师的将棋。
今天我想在最近的场所,观察这个人的将棋。
那之中应当隐藏着变强的方法才对……超越人类的方法。
☖ 棋士室出道
有一种仪式,叫作『公园出道』。
虽然单纯只是带小孩到公园玩,但倘若失败,将为孩子后续的人际关系带来莫大的负面影响。对于正在养育孩子的妈妈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大活动。
而我,也迎来了超级重要的出道日。
「没、没问题吧……?没问题吧……?」
从小学的放学时间开始,我便坐立难安,一直在联盟一楼入口徘徊,正好从楼梯走下的女子出声叫住了我。
「怎么了,九头龙老师?您的举止似乎比平时更加可疑了呢。」
「鹄、鹄小姐……」
是观战记者鹄小姐。
其真实身分是女流头衔保持者——别名《虐杀的万智》的供御饭万智山城樱花。
平时她是满口「Dosu」或「Ozarimasu」等妖异京都方言的人气女流棋士,但肩负观战记者工作的日子,她便会西装笔挺,摇身一变成为一口标准语的普通人。就我的立场,反倒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况且西装更能突显那对巨乳……(流口水)
糟糕!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其、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带弟子去棋士室……」
「啊~『棋士室出道』啊,那可真是……」
鹄小姐一脸同情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棋士室』,是位于联盟三楼的狭长房间。
那里是类似自习室的场所,唯有职业棋士、女流棋士、奖励会员以及观战记者获准使用。
棋士室不仅是年轻棋手自清晨到深夜切磋练习的修行地点,同时也是宝贵的交流场合。
「您的弟子已经成为女流棋士,也获得了出入棋士室的资格……但实际上,就算得以进出那房间,倘若没有愿意与自己下棋的对手,便没什么意义了。」
「没错!正是如此啊!」
一旦成为女流棋士,便能自由进出棋士室。
但是否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却又另当别论了。
与公园同理,若不能被那里的成员接纳就毫无意义。就我的立场,希望能为弟子打造可以独自修行的环境……
「鹄小姐您的经验如何?出道情形还顺利吗?」
「我是一帆风顺唷。毕竟进出棋士室的奖励会员,有许多人曾在儿童教室和研修会指导过我。」
奖励会员基本上是禁止打工的。
然而透过联盟介绍的将棋相关工作不在此限。
因此他们常担任儿童教室的讲师、协助各类将棋活动、在道场或店面打工,或在研修会进行指导等等,只要在联盟下将棋,便会与奖励会员有许多交集。
只不过……爱与天衣是例外。
「雏鹤小姐及夜叉神小姐来联盟还不到一年,便在超短期间内晋升为女流棋士。因此她们恐怕还没有机会认识奖励会员吧。」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啊!」
「而且龙王您更是每件琐事都保护过度,看来她们很难离开师傅(父亲)身边。」
「看、看起来像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鹄记者强而有力地断言。
「反倒有些奖励会员,害怕擅自与龙王疼爱宠溺的弟子攀谈或下棋,会令龙王勃然大怒呢。」
「你、你是说我的存在……阻挠了弟子的棋士室出道……?」
「谁叫你萝……不对。毕竟您是如此珍爱自己的弟子啊。」
「你刚刚想说萝莉控对吧!?难不成奖励会员都认为我是萝莉控吗!?」
「话说回来,龙王您的棋士室出道又如何呢?」
鹄小姐露骨地转移了话题。
「我?在镜洲先生等人温柔关照之下,还挺顺利的,不过……」
「有谁出道失败吗?」
「…………师姊……」
「啊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师姊初次造访棋士室时年仅四岁,距今已有十年以上。
当年棋士室的氛围还很和谐,与其说是奖励会员和年轻棋士的修行场,更像是休息室。虽然也有人会下下练习将棋,不过其他人可能会在身旁闲话家常,或是观看棒球转播……因此师傅当时也抱着参观的心情,带着我和师姊造访棋士室。还记得我当时雀跃不已。
身为男孩子,我很快便找到对手,并请对方驹落指导将棋,而且还是采取关西奖励会特产——十秒将棋的规则。当然输得一败涂地,但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师姊是女孩子,又极度怕生,就没能顺利融入其中。
她躲在师傅身后,像只神经过敏的猫一样威吓众人。不但冲着难得现身棋士室的生石先生挑衅『你就是生石吗?』,还大放厥词『少欺负我家师傅!!振飞车那种东西给我消失吧!!』,这些就是那时发生的事。
以记忆深刻的程度来说,算是最无可挑剔的出道了……
「……多亏那次出道,本来就很引人注目的师姊又被众人盯上。在振飞车党集体敌视之下,甚至还组成了『击溃空银子会』……」
「的确发生过这种事呢。」
「我不想让我家弟子也惨遭那种失败—……话虽如此,天衣旁若无人的态度足以匹敌师姊,而爱那顽强的个性也足以匹敌师姊……」
「……LoveLove龙王的程度也不相上下呢。」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是故意不让你听见的。」
鹄记者扬起一抹微笑。
「不放心的话改日再去不就行了?等准备周全一些……」
「我已经做足准备了!堪称完美!毫无瑕疵!」
「怎么说?」
「我选了师姊担任记录员,绝不会来棋士室的日子啊!就只有今天了!!」
「原来如此,的确只有今天了呢。」
让我家弟子与师姊在狭窄的棋士室内共处一室,等同于将种类相异的毒虫扔进同一个箱子,肯定有一方会死。视情况全员都可能会死。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趁恶鬼不在家时,让弟子顺利出道……
「对、对了!可以请鹄小姐你替那些孩子介绍棋士室吗!?」
「我……吗?」
「因为鹄小姐你总是和月夜见坂小姐在棋士室游手好闲,就像那房间的主人对吧!?只要获得鹄小姐的认同,我家弟子应该也能轻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别把人形容得像是牢房的头头……」
「差不多类似吧!?拜托你了!这份恩情我总有一天定会报答!!」
我双手合十,膜拜似地低下头来。
然而……
「不要。」
「为什么!?」
「因为——」
鹄小姐拿下眼镜,将唇瓣凑近我的耳际。
「……比起我,你更重视其他女孩子呀。」
唇瓣与耳朵几近相触的距离下,鹄小姐呢喃一声,接着绽露一抹妖艳的微笑,再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瓶装茶,就这么登上了阶梯。
那无比妖媚的举动令我呆若木鸡,待我再次回过神来时——
『我和小天衣在福岛站会合了!』
已是收到爱的这封简讯之时了……
棋士室中,仅有棋音与对局时钟的电子音淡淡响起。
「各位好——」
我简单打了声招呼后,随即踏入室内。
有三组奖励会员正在进行练习将棋。龙王特此前来却无人回应,每个人都埋头专注于将棋中,这空间内得以允许这种事。
不以人为贵,仅对将棋奉献最高敬意的空间——关西本部棋士室。
「嗨,头衔保持者总算大驾光临啦。」
「八一哥❤」
在狭长的房间深处,占据继盘两侧的两名奖励会员向我打了声招呼。
是镜洲飞马三段及枥创多二段。年龄几乎相差二十岁的两人,感情格外融洽。
我向在房外忸忸怩怩的爱与天衣招了招手。
「来吧。别呆站在那里,进来进来。」
「打……打扰了……」
「……失礼了。」
两名JS出奇不意地踏入房内后,正在对局的奖励会员望向了她们,但瞬间又将视线移回棋盘。这里是世上屈指可数,将棋比JS更加崇高的空间……
「哎呀哎呀,两位过来这边吧?」
体贴的镜洲先生面带灿笑招了招手。
身为师傅的我,将手摆在爱与天衣头上,强制她们敬礼致意。
「今天是她们两人的棋士室出道……」
「请、请各位多多指教!」
「等一下啦!我又不是小孩,自己会打招呼!」
爱顺从地低下头来,并紧握我的手,天衣则是冷漠地挥开我搁在她头上的手。弟子的性格一目了然。
镜洲先生与创多感怀地说:
「哈哈哈,棋士室出道任谁都会紧张的啦。」
「就是说啊,我当时也紧张兮兮的呢。」
「不,创多你根本悠然自得吧。」
「是吗?我没印象了。」
创多嘻笑几声,沉着态度确实让人难以想像是十一岁。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在和创多检讨今天的对局,却丝毫没有进展。机会难得,可以让我担任你们棋士室出道的对手吗?」
镜洲先生面向爱与天衣。
「夜叉神妹妹,来一局如何呢?」
宛如邀约共舞一般,他向天衣伸出了手。
创多满腹疑惑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选那孩子呢?」
「嗯?这个嘛……我对她有点兴趣。」
听闻此话,天衣笔直凝视着镜洲先生,然后问道:
「你……是萝莉控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和我家师傅不是感情很好吗?那兴趣应该也相同……」
她想说我是个对幼女很有兴趣的人吗!?
「天、天衣,不可以说这么失礼的话!难得奖励会三段的棋士说要陪你下棋,老实恳请对方指导吧!」
「…………」
天衣再次以打量的目光观察镜洲先生。
「你几岁啦?少说也有二十后半了吧?」
想不到她突然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话。喂喂喂喂!!
「即便是三段,我可不想让这把年纪还窝在奖励会里的人指导我拙劣的将棋。要请人指导的话,仅有一个选择。你是……枥二段吧?」
「我无所谓唷。」
创多立即点头允诺。
镜洲先生苦笑着将座位让给天衣。我向镜洲先生低头致歉,并狠狠瞪视天衣,然而这位大小姐根本不把师傅的怒火放在眼里。真是的……
创多看向我询问道:
「手合如何决定呢?」
「用掷棋决定。」
在我出声答话之前,天衣抢先一步说道。呜哦……
这代表她主张自己与奖励会二段地位相当。只不过在女流棋战赢了几场就骄矜自满……倒也不是。对天衣大小姐而言,这才是正常发挥。
「……这孩子曾在Mygvi本战中,完美战胜关东奖励会的登龙花莲二级。纵使是平手,应该也不至于下得太差。」
「哇,那可真是了不起。」
听了我的话后,创多绽露开朗的灿笑。
天衣把王将与掷棋权委任对方,姑且展现一分敬意,接着由抽到后手的天衣按下对局时钟的按钮。她的手劲来势汹汹。即便以二段为对手,她也深信自己会赢,并抱着赢棋的决心。紧张感迸裂激散,爱使劲握住了我的手。
时钟开始运转,创多在下初手前开口道:
「夜叉神同学。」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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