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HsMCV-08 「捕食者章鱼」。

    分类：次世代机动战车。

    乘员：四名（可实现无乘员的完全外部远程驾驶·全自动化）。

    规格：总长10米，总宽2.8米，总高3米（不包括天线）。

    重量：20吨（不含弹药、燃料、人员及附加装甲等的重量）。

    最高速度：时速250千米。

    最大上坡倾角：60度（视路面水洼、冻结等情况而变化）。

    发动机：柴油机+电动机混用。

    驱动方式：可切换四驱或八驱，同时前后四个单位可各自独立旋转。

    索敌设备：对人/对空/对车等多功能目标微波雷达、通过光学影像进行面部识别及设定对象搜索、红外线感应、声波感应、镭射测距等，以及检测并反制同类锁定。

    包含C4I功能的通讯方式·中远距离地面无线通讯、中近距离红外线雷达通讯、近距离超音波通讯、高速卫星通讯等。综合上述方式可达到前线通讯据点的同等水平。

    武器：120毫米坦克炮（可使用各种炮弹，也可作为对地、对空飞行的无人机发射器使用）、40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12.7毫米重机枪等。

    防护设备：多功能欺诈烟雾发射筒、反导弹诱爆·截击用金属网主动防御系统、为减少中弹伤害的自动姿态调整系统等。

    「哦豁，这里停着很少见的东西呢。是过来吃午饭吗？」

    浑身缠着纱布和绷带的不良少年滨面仕上，正站在新年一过就立刻开始营业的折扣店前嘟囔着。不过貌似因为第十二学区与宗教的关联，大楼上层好像是个神社或教会之类的。

    虽然很少会在街上看到适合巷战的军用深灰色八轮车，但消防车和救护车在没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好像也会因为采购食物而停在商店门前，这偶尔也会被拍照上传到社交媒体上。

    穿着粉色运动服的泷壶理后歪着头说道。

    「这是，戒严令的影响吧。刚才手机里传来了紧急信息，就像地震要来时的提示音一样。」

    「戒严令，玩真的啊。原来不是搞演习的人忘了勾上某个格子，结果不给道歉石[1]的紧急通知误报吗？不过这么一说，便利店和超市也都把卷帘门放下来了，那不是新年休假啊。完了……」

    「还好你已经出院了，没事的。要是再过一阵子，说不定医院就会以保护病弱的名义把你隔离了。」

    说到底他们当初也是为了避开在少数新年没有拉卷帘门的店铺中的大量人流才来第十二学区的。不过这么一看，那不是抢购新年甩卖，而是人们为了囤积日用品而乱成一团吗？

    另一方面，泷壶理后一脸恍惚地说道。

    「只要全世界都在使用的搜索引擎和带企鹅标志的折扣店还在正常运转那就没问题，放心。地球没有出事。」

    「是这样吗……」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伴随着柴油机低沉的排气声，军用车队驶过了不远处的大街。领头为八轮装甲车、随后是三台满载物资弹药的军用卡车，末尾甚至跟着配备雷达和两门巨型机关炮的防空坦克。这到底是要和谁作战？

    而泷壶似乎并不在意，她拿起出入口的树脂篮子放进手推车里。

    「大家都吃腻节日菜了。今晚要不就吃烤牛肉吧？」

    「麦野和绢旗她们是不管日式还是西式，反正都不想吃那种高档料理了吧。做点普通的咖喱乌冬她们应该更喜欢？」

    「盖饭……要不花点时间，今晚吃烤牛肉盖饭。」

    「哇，明明使用同样的原料，饭菜却一下就变廉价了！！」

    2

    通道过于狭窄。

    而且主题曲放个不停，让人脑子嗡嗡的。

    食材和化妆品，玩具和电视游戏，甚至还有露营用品和自行车。在杂货琳琅满目无穷无尽的现代化地下城中，上条当麻正在抱着购物篮子战斗。

    上条看着出入口附近堆积如山的口罩说道。

    「啊？现在有流感吗？」

    折扣店，特别是出入口位置可以用来进行科学向的占卜。因为那里会将现今最想卖的季节性商品放在前面，反映出当下的潮流。

    阿拉蒂娅从同样堆成金字塔形状的感冒药纸箱中拿出一盒。

    「这种五颜六色的胶囊是药……？真是的，学园都市不明所以的化学技术真是太过分了。这种面对面咨询和治疗应该是住在同一地方的民众和魔女的范畴，和高高在上的学者可没关系。」

    「喂喂喂，你不会以为用树根这种天然材料制成的健康药品就没有副作用和药物过量的问题吧，阿拉蒂娅。那玩意好恶心的……」

    「……没必要支支吾吾地躲闪我的视线。对了那个小小神明说过那卷外国产的强力胶带是在折扣店买的吧。呵呵呵、没问题这不是夸张只不过是事实而已那种东西可伤不了我。」

    她那副阴沉表情的深处彷佛燃起了一把火。

    但无论如何，明明外面流感肆虐，这里却把普通的感冒药放外面，也确实像折扣店会干的。销售柜台上的口罩里也混杂着对防疫不起作用的运动口罩。

    另一边，小恶女安娜的关注点有所不同。

    对感冒和流感完全绝缘，裸露着皮肤的少女（？）说道。

    「酒精类都撤到店铺内部通通锁起来了。果然是因为戒严令吧。」

    身为高中生的上条对这种事没有什么感受。

    人们到底会因为饮酒导致暴乱，还是因为酒被没收而暴乱呢？

    「而且，真是讽刺啊……」

    「什么？」

    一旁的阿拉蒂娅转头问她。

    一月三日。新任统括理事长·一方通行Accelerator貌似对学园都市全域下了戒严令。这也是标上了新年特卖价格的液晶电视清一色在放的节目中说的。明面上的理由是为了迅速结束某国领事馆内发生的战斗混乱，实际上是为了抓回上条他们（确切说是安娜）而采取的措施吧。

    「蠢货。虽然店还开着，但现在有戒严令。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你意思是迟早会连食物和水都买不到了吗？」

    看着吓了一跳的上条，娇小的安娜笑着说道。

    「本来我们就是被追击的一方。等到生存物资不够了再东奔西走那就太晚了，蠢货。既然手头有动力充足的八轮车，多点存货也没什么损失吧。如果不想落到为了一杯水就陷入绝境的窘况，我想逃亡资源应该是最低限度数量的三倍。也就是说，暂且准备两三天的量如何？」

    戒严令。因此即使坦克和装甲车成列在城市中活动，无人控制的攻击直升机或自爆无人机在头顶上盘旋，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该死，那个混蛋统括理事长也认真过头了……」

    「连愚蠢的部分也继承了啊。呵呵呵，一旦坐上高位，每个人类都会自然而然地变成那样啊。」

    ……每次，换言之即使上条他们驾驶装着炮台的八轮「捕食者章鱼」在城市里乱跑，也没人会特别留意，既不会报警也不会阻止。

    不管拥有多么强大的火力，不能捕捉目标的话就无法展开行动。这不叫讽刺叫什么？

    最理想的情况是趁现在去第十五学区。

    安娜知道「桥架结社」的计画，且只有她能进行阻止，站在这个立场上，学园都市或许会认识到安娜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哈啊……羽绒被和微波炉，这里真是什么都卖啊。真想一直呆在这儿。不卖的只有宠物这样的活物吗？）

    上条看着没那么有用的五颜六色的衣服箱子感到一阵温暖。也许是因为正在被追击，所以沉醉于什么东西中才会安心吧。

    而在这老大爷模式的刺猬头身后，却有两股不祥的气息。

    「安娜，知道自己是在逃亡的话就别这么显眼。光把布抱在胸前，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吗？你看你那屁股。」

    「在衣服方面，我想你没有资格说我吧，露脐比基尼魔女。」

    上条保持着笑容，泪水却从眼角划过。

    ……先不论布料面积，她俩光是在酷寒的一月中光脚在外面乱窜，就已经是要被截住盘问的对象了。阿拉蒂娅因为被年轻管家斜向砍了一刀，本就暴露度拉满的超格比基尼的裂缝似乎被强行用针线临时处理过。怎么说呢，看着比一般的比基尼蝴蝶结要危险一百倍。

    而移开目光，稍微和那两人保持距离的上条，其上衣右袖也是很不正常地从肩处破损的狂野模样。就像神裂大姐姐的那种风格。

    不要逃避现实。

    于是上条转过头去。

    「我说，不弄个手推车吗？」

    「蠢货，你就拿个手持的篮子就行了。如果不给自己设上限，就会把看到的无用之物一个劲往里面塞。就像这个邮票大小的移动路由器，是很有意思，但实际上有什么用吗？」

    也许正如娇小的安娜所说。

    折扣店可是靠着廉价让顾客们进行冲动消费的行家，最好不要觉得外行人的考量能与之对抗。他们对心理学和工商管理涉猎甚广，仅凭个人的模糊感觉是无法取胜的。

    「阿拉蒂娅怎么样？上条先生已经被这琳琅满目的情况打败了。」

    「虽然有很多想买的，但还是优先保证食物供给吧……这有棱有角的细长条棒子一样的是什么东西？我的天这是什么肉……？？？」

    「那就是普通的沙拉鸡肉[2]啊！！就是把黏在骨头上卖不出去的碎肉集中起来压缩成的有机食品，这有什么可怕的嘛，阿拉蒂娅！？」

    方形块状物浑身倾诉着「人家就是加工食品啦！！」的感觉。因此热爱自然住在森林里的魔女们的女神与之拉开了距离。

    「考虑到速效营养源的话，对了，香蕉怎么样？当然生鲜食品没法长期保存，买香蕉片可能更好点。然后蜂蜜，坚果和干果这种好像都很不错。」

    这里面是有什么深意吗？虽说或许是为了保存方便，但这组合让人喉咙发干。而且她认为香蕉片不是零食而是可以做正餐吗？？？

    （……这家店干脆不卖小冰箱吗？虽然好像有微波炉来着。）

    上条从货架上把商品哗啦啦地扔进篮子里。考虑到让三个人过好几天的话数量自然也增加了，没法自己做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而且不缺钱真是太好了。打工那段时间他被阿拉蒂娅反覆杀害的同时在涩谷来回奔走。那家伙差不多也该道个歉了吧。

    「水怎么办？要去买吗？」

    「车里有个五十升的水箱。真要说，你好好动脑想像下生活周期，我们还要洗脸和洗澡的。」

    「呃，这么说牙刷什么的也全得买齐，是吗……？哇，回学生宿舍就有了为什么要花这冤枉钱！这比无意中买到同一卷漫画还要难受。现在回去一趟不行吗？毕竟都知道房间里有了？！」

    「哎呀那怎么行，蠢货。你家现在百分百被监视着，你想死吗？」

    这一切的元凶却不知为何在居高临下地驳斥着。

    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击到的上条颤抖着看向别处。

    「哦，这里还卖福袋。」

    「？这是什么，大号的幸运饼干吗？」

    「……蠢货和乡下魔女。我们需要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全部放在一个袋子里的，放弃吧。这本来就是廉价的折扣店卖剩的商品组合，而且最不幸的人中奖的概率难道不是0%？」

    阿拉蒂娅轻轻抱住了呆在原地快要哭出来的少年的肩膀。

    不过，竟然有一天他能提着购物篮和魔女们的女神一边聊天，一边逛新鲜食品和日用百货柜台。想到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涩谷还被她确实地反覆杀害，人生真是不可思议。

    阿拉蒂娅则是拿起一块香皂，一脸狐疑地看着背面的说明书。

    「不只是食物，学园都市制造的什么东西都看着让人害怕。这块化学产品又是什么？这东西怎么用的？？？」

    不对油进行化学加工的话还能做肥皂吗，上条暗忖道。

    「那是速干香皂，只要涂满全身肌肤稍等一会就能让污垢显现，然后一口气去除掉，很受没法在浴池里存热水的贫困学生喜欢。」

    「还有你也要买一件新衣服。右袖那个糟糕样，是被谁撕碎的？」

    「衣服的话我觉得还是先给阿拉蒂娅你和安娜买吧你们这是什么露肉庆典啊还基本免费是要送福利到什么程度啊这可是北半球一月的寒冬……疼疼疼？！安娜你别一句话不说就踹我啊！」

    于是他们转到与食品无关的柜台。

    他们想给上条买上衣，不过这里还有很多买了会让人高兴的东西，像是电暖炉和可摺叠简易床。但要是什么都买，可想而知不久钱包就会被掏空，所以上条只能和自己的诱惑进行抗争。

    突然，上条感到有人在抓自己的上衣。

    他向下看去，安娜·施普伦格尔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电子游戏的盒子。因为她看上去很娇小，在旁人眼里像是兄妹的撒娇时间一样。但盒子上这么写着。

    丰满的☆魔女审判。

    「（喂喂，这款好像是抓捕隐藏在城市中的魔女们，通过色情调查让她们现出原形的触屏游戏。这也是怀旧向复刻游戏的潮流的影响吗？好像在降价买了也划算，买一个吧蠢货。呵呵呵日本真是个疯狂的国家啊。）」

    「（你这变态恶毒女人为什么特意找这种东西过来？！不行啊这绝对是会让阿拉蒂娅发疯把我剥皮抽筋的东西！现在可不是什么关心丰满的时候啊？？？！！！）」

    「（你品品意思啊，蠢货。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具体点说就是我想让你这蠢货的⚪丸被她踢到，身体离地飞起两厘米这样。讨厌，别让人家嘴里说出这么羞耻的词语啊。）」

    「你扮的傲娇已经到了搅坏我的脑子让里面冒出一堆前所未有的报错的程度了。」

    折扣店真是什么都敢卖。

    上条和安娜叽叽喳喳个不停，而（解开双脚强力胶带的束缚进入全力超绝者模式的）阿拉蒂娅正看着挂在墙上的其他商品。要是被她发现这种事，上条估计会被她抓着头发把头像掰蔬菜一样从身体上拔掉。她在看的是什么呢？

    （一本图书？）

    「小美人鱼……唉，多么惨烈的悲剧。住在海里的魔女只是为不谙世事的人鱼打气并认真完成了她交代的委托，却因此被当成麻烦的人来对待……！！」

    「喂你那是应该哭出来的部分吗！？难道不应该是哭变成泡沫消失的公主！？」

    安慰好了双手捂嘴微微颤抖的魔女们的女神后几人继续购物。然后他们在阿拉蒂娅的要求下拿了几卷布料。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

    即使凑齐了所有要买的东西也不能大意，收银台附近才是陷阱重重。

    「我想吃烤红薯。」

    「你只要是自然食品就全都要吗阿拉蒂娅……？」

    上条当麻的贫困人生已经结束了。他有着年底打工的收获，所以他毫不畏惧女大学生模样的收银台大姐姐，提着购物篮走了过去。

    「咦。」

    然后他的小腿被安娜娇嫩的脚踢中。

    这家伙最好别养成这种习惯。哪怕是幼女的脚也是很疼的。

    「不能用手机哦，蠢货，用现金支付。而且还开着机你是想死吗？」

    「？」

    「涉及到手机的任何东西都会留有记录。当然如果是我抽出主板零件专门制作的就另当别论。」

    上条说实话有点云里雾里，但这话从切实经营过巨型IT的小恶女口中说出，其重要性就变了。按她说的付款后，他们提着袋子走出店铺。两个黄色大塑料袋都被装满了，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路边虽然有停车收费表，但停在旁白的是装有坦克炮塔的八轮机动战车。

    安娜将礼服的布料按在贫瘠的胸口上，指向某个方向。

    在小公园那边，有一座十米左右的，很明显是临时搭建的铁塔。

    「移动监听信号塔。所有手机的数据通讯，都会被那个东西窃取。」

    「真的假的……」

    「现在可是戒严令。通讯隐私这种场面话可不适用哟。」

    嗡嗡！！上条焦急地看向头顶突然飞过的直升机，但它好像没有发现他们。因为周边暂且没有奇怪的鸣笛和手机警报。能看到几架运输直升机用粗钢索吊着由坚硬钢筋组成，像星号键一样的路障飞向其他地方。

    （……说起来，学园都市的防卫兵器是谁制作的？感觉不像是委托给普通企业的样子，这样能划算吗？？？）

    「蠢货。包括生产线和使用体制在内，学园都市的兵器全都打着技术研究的旗号。也就是说资金来源的100%都是税金，所以不管怎么造、造多少都绝不会缺预算。而且他们会把专门降低了规格的降级版强行卖给都市外全世界的协助单位，所以再怎么生产都不会赤字。学园都市只需要主张为保障各位使用者的安全已经实地进行了充分的实验，将警备员Anti-Skill用废了的过时兵器收集起来再拔掉上面重要的秘密部件，就能把这种便宜货按三倍定价强卖出去哟？多么环保又能回收废品，简直比说自己是宗教企业来钻免税漏洞还要猖狂。」

    能这么流利地叨叨一堆宁可没听到的冷知识，是因为她整天泡网路吗？

    在一月的蓝天中，装载巨型屏幕的飞船在缓缓飞行着。这副样子看起来也十分恐怖，如果它突然投下大量炸弹的话该怎么办？名为不可能的分界线，在坦克和装甲车理所应当地驶过眼前道路之时，就已经被完全破坏掉了。

    三叶风力螺旋桨发电机旋转着的环保城市。

    彷佛变成了舞台布景般的空虚景色。

    （……这和我们有关，是我们造成的，这种说法才对吧。）

    唯一的救赎，就是他能断言自己没有做错吗？

    把零钱投入计费器中回到车内。这对高中生来说真是难得的体验。

    阿拉蒂娅用手指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她用店里买的布料，把之前用线临时固定的地方重新缝了起来。这大姐姐居然是个巧手。

    「用神香草和迷迭香的花染色的丝织品……为什么只有网状布料？」

    「估计那是能防虫的换气扇罩子吧……没添加过化学品的那类。」

    上条姑且先穿上带袖子的新上衣。

    「你们到底买了些什么？」

    阿拉蒂娅哗啦啦地翻着黄色塑料袋，随后皱起眉头。

    那眼神就像是让坏孩子跑腿，然后看到成果的妈妈一样。

    「……果冻饮料和营养浓缩块，还有杯面？这不行，刚才明明是后会无期所以必须一次买够的场合啊。」

    明明选择了方便且能长期保存的东西，却在热爱自然沉迷香蕉的色情大姐姐这里不受欢迎（还有些抗拒）。她看着说是用植物纤维制造的黄色袋子里的东西，彷佛是在看反乌托邦科幻电影中出现的神秘食品一样。

    「这么一看我这边不是更健康吗？」

    「呃呃昆虫点心！！虽然见过有卖的，但只是为了进行惩罚游戏或吓人的人才会买吧？！」

    「这可是次世代的高蛋白来源哟。有着咸奶糖的味道，和爆米花差不多？」

    「……」

    上条心想在优质大豆制的素肉饼已经上线了的现阶段，可食用昆虫应该已经快被淘汰了才对，但看来阿拉蒂娅准备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吓唬他。她好好地把自己的那部分从几个袋子里取出并保存了起来。

    这位在欧洲一带的神圣森林里居住的女神的饮食让人有些不安。上条心想既然有稳定抓捕虫子的手段，拿它当鱼饵钓鱼不行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是的，不可多得的东方文化可正在哭泣呢。蝗虫也好蜜蜂幼虫也好，这个国家本身就有烹饪并食用虫子的优秀饮食文化。你身边就有立足世界之巅的技术，不认真继承岂不是很可惜？」

    女神大人是超古代还是最前沿这一点模糊到难以判断。阿拉蒂娅像是在迫在眉睫的情况下会靠快餐和薯片来补充营养的人。就像那种不自己做饭在房间里吃着零食自甘堕落的大姐姐一样吗？

    「……真是个色情的香蕉姐姐。」

    「刚刚你嘴里嘀咕着什么呢？」

    「等下我道歉那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提前说明下吧超绝者？！『古老善良的玛丽亚』也不在这里啊啊啊啊我好害怕！！」

    总之。

    上条被绕到背后的大姐姐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

    「唔唔……？但是安娜，这八轮车还是太显眼了吧。有很多人拿手机在拍呢。」

    「真蠢啊，蠢货。别看这样，车体光重量就有20吨。大约两台卡车重，就算藏在转台的立体停车场里也会压坏电梯的。」

    另一方面，安娜·施普伦格尔好像能接受加工食品。她拿起麝香葡萄味果冻饮料时，甚至还舔了舔嘴唇。明明看起来很娇小，举止却意外地妖媚，这让人脑海中的认知有些混乱。

    上条下意识看向别处，发现阿拉蒂娅停下按压的动作坐在炮手座位上，两手交叉翻转向前伸去，背后微微颤抖着。

    「唔嗯……身体还是很僵硬啊。是因为惰于运动吗？」

    「是车里太窄了不舒服吗？」

    阿拉蒂娅阴郁地狠狠瞪了上条一眼。

    「强力胶带。我手脚被缠住被扔在那边过了好几天，还好没有起压疮，真是谢谢你呀。」

    上条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即使隔着厚实的装甲，他们也能听见外面被增幅过的声音。

    外面的声音想必震耳欲聋。

    『当下，学园都市全域正处于无限期戒严令中。请大家配合，减少外出，在学生宿舍和家中静候。』

    反覆播放着这种广播的，应该是飞船的大屏幕吧。

    『另外，如果水或食物之类的生活物资不足，只要与宿舍舍监进行联络就能获得补给。请大家不要混乱，冷静等候通知。』

    「开什么玩笑，什么舍监，我们宿舍就没见过有大人。要是同一屋檐下随时有穿围裙的管理员姐姐待命的话该是怎样的天堂啊……」

    「为什么非得是大姐姐？」

    上条只能干咳几声，把目光从阿拉蒂娅身旁移开。

    就像医疗室的老师一样，这是浪漫。这种话要是认真说出来，脸上怕是得挨一拳。

    或许是感受到了青春期的邪念，阿拉蒂娅略带警惕地皱眉说道。

    「话说，口头上说有危险也不代表不会有学生冒险出去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但至少现在折扣店还开着门。」

    娇小的安娜优雅地翘起腿坐在级别最大的车长座位上，一边摆弄着监视器，那个东西好像不止能接收到军用线路，连民用频率的电视和广播也可以。新年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逐渐恢复正常运转的电视上正直播着综艺节目。虽然用具还都是新年氛围的配件，但艺人们已经是平常的装扮了。

    『戒严令，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平安，但也没必要那么担心吧。原本大家就因为被炉综合症有减少外出的倾向。说实话没什么影响吧？』

    『而且是难得的新年啊？疲于工作的各位不如将其当成良机，在家里好好放松一下也不错☆』

    『此外，现在各大医院都设立了军队用紧急门诊。因此不得不经常空出40%的病床，请各位非紧急情况下不要进入医院。您草率的举动会对公众造成影响。』

    上条眉头紧皱。

    控制外出，在家里静候。不要利用本应使用的服务。如此寒假中被上层施压本以为会压力倍增，但即使自由被侵犯，电视里仍是清一色的认同。或者说，反对意见事先就已被排除掉了。

    「蠢货，现在是戒严啊。」

    安娜·施普伦格尔略微活动着指头轻声说了句似答非答的话。她没有用遥控器而是不知道操作了什么，调出了节目表。

    上条也注意到了。新年本应上映几部电影，但战争和灾难题材的恐慌电影都被有意下架，替换成冗长的购物节目。

    只有电视广告格外热闹。

    『新年大酬宾！现在抽抽必出SSR以上，还有魔玉石一次性十倍发放，还可获取经验值，快向你的最爱狠狠投入吧。这就是武士街为大家送上的新年礼物！！』

    「这也是学园都市阻止外出计画的一环吧。仅靠调数值就能做到的活动。」

    「？」

    「让大家都盯着狭小的画面，不想出门哟，蠢货。并非剥夺，而是让他们快乐，从而减少选项。这是统治者对你们这类人的常用手段。毕竟是新年之际，所有公司一起宣传大规模活动也不会引入注目的。」

    虽然不明真伪，但安娜曾经确实建立过巨型IT操纵70亿人，她脸上的坏笑让人不寒而栗。

    （……新任统括理事长，那家伙也考虑了很多啊。）

    阿拉蒂娅似乎对世俗的宣传节目毫无兴趣，她拿起折扣店的黄色袋子开始翻找。

    「没有镜子吗？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来着。」

    「用蠢货的手机怎么样？屏幕黑着就能当镜子了。」

    「唔咕唔咕。」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看过去才发现魔女们的女神正对着镜子（？）把双手放在自己脸上来回拉伸。那是……按摩吗？突然见到女生的日常让他有点震惊。

    （嗯？屏幕边上好像有个绿灯在闪……）

    「这，这不是录像标志吗？你这个变态为什么偷偷录下别人毫无防备的面部保养啊？？？！！！」

    这就是和女生的共同生活啊，（这次太阳穴被中度以上力度按压着的）上条得出了无用的感想。

    果然共用一个空间会产生很多问题吗？

    「好了，蠢货，我们来复习一遍前提吧？」

    「嗯。总之先按照安娜所说买了这些……」

    上条一边暂且摆脱了看上去很色情的自命不凡大姐姐的按压，一边拿起一块巧克力味道的营养浓缩方块。

    这是看起来最像点心的东西。

    「我们一行现在处于被学园都市、亚雷斯塔、『桥架结社』三方势力追捕的状况。」

    不管是三面追兵中的哪一方，只要安娜·施普伦格尔和帮助她的上条、阿拉蒂娅被抓到，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特别是安娜，似乎有着不只是抓捕而是要格杀勿论的趋势。

    考虑到安娜在此之前所做的事情，上条也不打算放虎归山。

    但是，要是问他是否「因此」杀掉她，答案是否定的。

    圣日耳曼、赫尔卡莉娅、梅尔莎白。这种结局他们会满足吗？

    「总之我们先以『桥架结社』为目标开始行动。为此我等需要从现在所处的第十二学区，抵达隐藏了魔法资料库的第十五学区。」

    「第十二学区，在最东边吧。而目的地第十五学区在西边。路线不能穿过全是机场无法进入的第二十三学区，那最短也得从第六、第五、第七学区进行迂回。」

    「但，毕竟都是在一座城市里吧？又不是半沙漠化的澳大利亚内陆那种找户人就得跑几十公里的情况，开车的话应该花不了一个小时的。」

    虽然他觉得阿拉蒂娅的意见也有道理，但就在这时，一列坦克从旁驶过，扬起对身体有害的沥青粉尘。说来可笑，这辆「捕食者章鱼」装有后视镜、转向灯、刹车灯和车牌等等。也就是说在公路上行驶时必须遵守交通法。要是突然油门踩死极速行驶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当成可疑车辆从而暴露。

    更确切地说。

    「对手可不是和你一样的笨蛋，会到处设卡盘问的。而且，被通缉的我们与其在外面不加掩饰的前进，不如坐在这10亿日元的罐头里在车道上慢慢前进更加安全。虽然要开很慢，非常慢。」

    安娜嘬了一口果冻，继续补充道。

    不管做什么都要夹杂着窃笑的动作，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吗？

    「刚刚也说过了，这台车光是车身重量就有20吨。虽然比四十吨甚至七十吨的坦克要好点，但面对老旧的小桥会危险到无法行驶，也没法驶入狭窄的小巷。不能踩着油门一直开，遇到窄路或旧路时需要人时刻下来确认路况，确认这辆MCV[3]能通过后再开车……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这么做。不自己动手的话或许会认为很简单，但大型卡车和拖车为了不损坏路面，所以事前都必须申请行驶路线的哟？」

    「那躲在这个比义大利车贵八倍多的狭窄罐头里有什么意义？最后我们为了进行确认还得出去露脸，风险不还是很高？」

    「意思是比起面对监控摄像头到无人机再到卫星，二十四小时露脸在被形形色色装置监视的外界走动，这『还算』安全，笨蛋小姐。」

    感受到这一触即发的氛围，上条慌忙打断她们。

    「好，好啦好啦你们二位！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这狭窄的车里吵架可不行n——」

    「……………………………………………………………………………………………………………………………………………………………………………………………………………………………………不努力掌握局势就来阻止我，我最讨厌这种人。」

    「唉，啊？」

    「烦死了你到底站那一边啊给我吃虫子吧。」

    「呜咕？？？！！！」

    在一旁的阿拉蒂娅小姐出其不意地用湿润的手掌抓起一把昆虫点心然后一把堵死了他的嘴。上条的脊背蹭的一下僵住了。这些估计不是长着六只脚的东西，而是风干后的青虫……但令人头疼的是，他只品尝出加了大量咸奶糖的咸甜味的松脆感。这口感，就像十分有名的奶糖味小零食一样，与预想不同非常好吃。这样一来，他的大脑已经混乱得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说实话很难评价。

    「怎、怎么办，这种初次体验该放在记忆中的哪个抽屉里……？话说，如果该做什么的话现在感觉行动才好对吧？我们不知道做法啊。安娜，你要是知道的话教教我吧。」

    「有求于我的话不该先把头低下来吗，蠢货？是啊，就先从绕开附近设立的盘查口开始吧。这会是很好的教程。要问如何判断道路是否能承受住20吨的重量，就用我手中这台超声波声纳组件……」

    在听到这句话时，安娜·施普伦格尔的声音不自然地扭曲了。

    突然感受不到重力。

    「？」

    毫无前兆地。

    上条当麻倒下了。

    译注：

    [1]お诧びの石，指游戏运营商为表示歉意而免费发放的物品。

    [2]调味后蒸熟，可用作沙拉配料的鸡胸肉。

    [3]基地车

    3

    视野内一片黑暗。

    或者说身体就像是漂浮在温水中一样，他的平衡感一团乱麻。

    某处传来了声音。

    『……考虑到……也很正常。』

    『说到底他现在最需要……是休息，早就……说过了。』

    这是哪里？

    随着思考的递进，上条愈发察觉到了自己的情况。他哪儿也没去。还在之前的地方。所以应该是在「捕食者章鱼」车内吧。

    他听到有人说话。

    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交谈。

    『估计……「古老……玛丽亚使用「复活」……原因吧，……并非完美。』

    『把尸体恢复……死后零秒的术式，所……吗？』

    『无法恢复失去的血液……副作用。突……倒下……计也是贫血一类的症状吧。情况不太好，也是因为……摆脱了……极度的疲劳和紧张。』

    『那给他准备营养餐……最优选吧。这样他……自己造血……』

    （阿拉蒂娅，还有安娜……？）

    上条头昏眼花地思索一阵，缓缓睁开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闭着眼睛。

    『说起来，你有必要把身体特意调整到这个尺寸吗？』

    『我想在有机会的时候确认身体各部位的情况。原本这才是我的正确形态，但这种状态并不能长期稳定保持。』

    上条听到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这并非音质发生了变化，而是作为听众的他在逐渐恢复吧。

    随后。

    他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正跟两个赤裸的女性共处一个密闭空间。

    她们正在拿湿毛巾擦拭身体各处。

    006

    估计在用那个吧。

    那个将肥皂和乙醇消毒液折中融合的学园都市速干香皂。这东西抹在身体上，稍等一会让全身污垢显现，然后把干掉的地方一擦就能让全身变得洁净光滑。不过看到有人用湿毛巾擦拭这软绵绵的红色泡沫，就像是遇见一个全裸的人正在清理华丽的人体彩绘一样。

    本来她们有没有穿正经的内衣就是个谜团，原本的打扮就够暴露的了。但要是全脱掉又是不一样的感觉。而且看到她们用力按压着皮肤，就能从视觉效果上体会到「柔肌」这个词的意思。这对上条来说已经变成在考试中绝不会忘记的汉字了。

    以及认识到了是因为出了紧急情况所以只能让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这回事。

    但仰视情况下，事态发展到他逐渐笑不出来。

    上条还想说点什么。比如她们以为他晕过去了真是「万幸」，从而进行女生们的秘密活动这一判断是不对的！所以大姐姐们遭到正义的天谴不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想说话，但他的嘴巴僵住了。

    他可没有在想，哇塞，安娜不知何时身体变大，胸部也成长了。绝对没有。

    「……我是终于打算放松一下。虽说因此我想找一位能让我服从的强大的『王』。」

    化身妖艳美女的安娜·施普伦格尔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现在这副模样才是原本状态的人，轻笑着说道。

    「但是我讨厌好色的『王』哟，蠢货。」

    她一脚狠狠踩在这位混蛋的脸上。

    4

    傍晚。

    离开第十二学区的他们，到达了第二十三学区。

    当然，由于当下的戒严令，正常航线已被封锁，这里已作为货物及空军基地被接管。所以普通人只要穿过围栏就会被直接枪毙，连警告都没有，但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些。

    亚雷斯塔，安娜·金斯福德，木原脑干。

    他们沿着围栏，在全副武装看守学区外围的警备员Anti-Skill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横穿过去。而不仅人类，就连作为机械的照相机和感应器都没能捕捉到入侵者。

    木原脑干认真又无奈地说道。

    『你做了什么？一声不吭就把我也卷入那什么魔法中了。』

    虽然由于巨型IT——R＆C超自然公司的登场，连一般人都知道了魔法的存在，但其官网已被单方面封锁掉了。这座城市的警备员Anti-Skill应该还没有熟悉魔法到不用软体和网站的辅助就能直接使用术式的地步。

    不对，

    「哼哼，并不是什么难事。魔法本就是~被尘世所隐藏的东西〼罢了。」

    戴眼镜的女性只说了这句话。

    像她这样的宗师，哪怕只是谁都能用的阻碍认知和驱除闲人的术式也会磨炼到这种地步。

    每一个基础，都磨炼到了能斩获大国总统首级的程度。

    哪怕是区区专业魔法师也一样。

    身着米色修道服的金发女性……借用这副躯壳的亚雷斯塔低声说道。

    「这可没法让人放心啊。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也能做到。超绝者和安娜·施普伦格尔，如果不能超越他们，就没法抢占先机。」

    「◎好了◎好了。」

    与他低沉不稳定的声音相对应的，是金斯福德那柔和的笑容。

    就像文静的母亲看着青春期难以相处的少年一样。

    栅栏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但貌似没什么恶意。带着强壮杜宾犬的警备员Anti-Skill并不乐于看见一群正在递交申请的狂热年轻人。原本警备员Anti-Skill就由教职工们组成，所以没有教师资格证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要能拿着真枪坐在坦克上，做什么都行。面对这些抱着玩生存游戏或FPS游戏的心情想要参战的青少年们，一位警备员Anti-Skill单手抓住放在金属支架上的器材猛地转向这边，随即那群青少年们面露不悦，喧闹声也逐渐降低。

    亚雷斯塔看向那边。

    「……低频降低情绪噪音吗？」

    发出人耳听不见却让人烦躁的声音，逼他们自发回家。电视和网路上说得好听，结果背地里整个城市都是这样。一个隐形的迷宫已经建立了起来。不过身为这座城市的创造者，亚雷斯塔也没资格说别人。

    无论如何。

    亚雷斯塔他们对飞机没有兴趣。她们走到了学术铁塔。一座带有展望台的400米铁塔，这在机场鳞次栉比的学区十分稀奇。除了广播节目之外，这里还进行着让雷击必定落在瞄准之处的镭射引雷，或是巨型建筑物对人类精神影响的象征性研究等，至今已被49个高空实验所利用。

    350米处的展望台除了观赏用途外，还设有餐厅和住宿设施。

    安娜·金斯福德用假名在无人柜台对着机器办理完登记手续后，在设计成飞机内部模样的房间中好奇地观察着。

    「哎呀呀，有那么多空位〼呢，现在明明是新年来着。」

    亚雷斯塔低声补充到。

    「现在还在限制外出。而且说到底，只要过了新年日出，展望台就会变成这样。」

    「呵呵。」

    金斯福德走到宾馆的窗户旁边轻声笑着。

    这里非常适合成为追兵潜伏之处。

    「好啦。迷路的小兔子们藏在下面哪个地方呢♪就用大范围搜索让你们无所遁形〼吧。」

    金毛猎犬一脸茫然。

    『说起来，我们自信满满地跑出来，现在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丢失了目标。』

    「嗯，秘密首领让我△有点意外。×不是说水平◎×优劣，而是在战斗中直接扔过来这种×草率的使用方式。怎么说〼呢，就像是抓起厚实的百科全书朝我脸上砸过来〼一样……」

    但，也就这一次了。

    就算是安娜·施普伦格尔，也不会觉得这一招能再次奏效。不然在被制成人肉胶卷罐后就该直接使用这招杀手锏。在此之前都舍不得用这招，是因为她在害怕。

    而她们干净利落地摧毁了这个杀手锏，想来反而是好事。

    金斯福德深知如何自律。因此，她不会被自身产生的担忧和厌恶所吞没。

    「那么，请确定占卜的对象。要追击的是安娜·施普伦格尔〼吗？还是姆特·底比斯？」

    安娜·金斯福德绵言细语地说着。

    「还是说，上条当麻？」

    一声低沉的金属声响传来。

    以十分不符合魔法师风格的样子，那是亚雷斯塔一拳打在身旁墙壁上发出的声音。

    安娜·施普伦格尔这个人，她在英国和大恶魔科隆尊战斗时就已亲眼见识过。

    没错，艾华斯曾被她夺走，亚雷斯塔曾一度死亡。

    即使被剥夺四肢和躯体，制成人肉胶卷罐，安娜也逃掉了。考虑到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后续只有杀掉她这一个选项。

    因此。

    这个「人类」低声表明了，这名为怨恨的方案。

    「……该打倒的家伙在哪里？」

    「那么，如你所愿☆」

    5

    「安娜怎么突然这么温柔？那、那位恶女安娜·施普伦格尔居然会默默地把毛巾给我？不是等一下这家伙不会是迷上我了b——」

    「想让我咬断你的×茎吗蠢货？」

    上条吓得浑身缩了一圈，不对大概两圈以上。

    外在和内在的区别太大了！！直到刚才她还处于成熟大姐姐模式，但貌似并不能长时间保存这个状态。拜此所赐，这句话是从外表看起来很娇小的女孩口中说出的。被她歪头仰视着，一脸茫然柔声地提问这种东西反而超级可怕。

    安娜一脸厌烦地把富含铁元素的果冻饮料递了过来，

    「作为无法依靠任何人的逃亡者，连续因身体原因倒下可是很麻烦的。你不知道对于逃亡者而言蛀牙和阑尾都很致命吗？你这蠢货看起来是缺血了，赶紧把这些吃了，给体内的工厂送去增产命令吧。」

    「……话说阿拉蒂娅，你不会是把尝一口就觉得不好吃的果味浓缩营养块塞给我了吧？」

    「说什么呢赶紧吃。」

    即便如此。

    刚刚大饱眼福，车内又充满了女子体温和香气，令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说到底在这种装甲车（？）里一起生活也太为难了吧。唯一的空间可是要和那两位大姐姐（？）共用啊！虽然在禁止养宠物的男生宿舍里他也和猫、修女和神明同居已经算是自由至极的宿舍，但睡觉时好歹也是分房睡的啊？！

    魔女们的女神静静地看着他。

    「你还在心心念念那一幕吗色狼？」

    「……香蕉大姐姐，你是不知道如何应付青春期少年吗，上条先生听到来自温婉的年长女性闹别扭的辱骂时脑海里一下就回到那一幕了哦？就是现在，就是这个瞬间。」

    阿拉蒂娅面色微红，一言不发地踢了椅子一脚。

    都说了，这种来自于大姐姐的一击会像吊桥效应一样让他心脏猛跳！！

    「那么蠢货，让你坐驾驶员的位子如何？」

    上条拼命将注意力集中在嘴边的果冻饮料上，而娇小的安娜发自内心般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这个控制屏幕可以发出全部指令，因此现在已经不需要车长和炮手之类的限制了。但为了防止电子设备发生故障，姑且还是设有驾驶位的。不是在炮台那一侧，而是车体最前面的部分。」

    「喂，就算是你吩咐，但别说开汽车，我连电瓶车都开不了啊！」

    「我都说了，所有事情都可以通过我这边的控制屏幕来操作。像你这样的蠢货只要坐在座位上就好。虽然在狭窄空间里独处会很累，但你如果想要在私人世界放松的时间，就去那边吧。」

    「呃，那好吧。」

    「（……不过『捕食者章鱼』本就不需要专门的驾驶位，应该只是为了隔绝炮弹而重新设计的。毕竟那是车体前侧的独立空间，特意牺牲那部分的话能有效阻隔聚能效应造成的冲击波和金属射流，哼哼哼。）」

    「安娜小姐你能把这些超可怕的注意事项给我好好说明清楚吗？！小声嘀咕的话就会像消费者信贷广告一样让人跟不上啊！！」

    三人继续插科打诨。

    外表是军用车辆，氛围却是女生房间。在这甘甜的车内很容易让人忘记现实。

    「嘿咻。」

    上条当麻打开头顶的舱门，来到八轮「捕食者章鱼」的外部。天已经完全黑了。即使冬天太阳落得早，但和爱丽丝战斗也只是上午的事情。看来他在车里昏倒了很长时间。

    他哈出一口白气。

    就像洗了把脸一样意识变得清晰起来。

    一月三日的夜晚，寒冬的空气冷到彻骨。

    周边一片黑暗。到了夜晚，戒严令这个词语存在感倍增。不久之前的圣诞节和新年城市中的灯火辉煌就像是虚影一般。

    刺猬头少年慢慢从八轮战车的炮台处下到地面上。

    「……二十吨以上的机动战车吗？也就是说，能通过的道路也有限制来着？」

    所以必须事先派人前进以确认路况，以防一不留神踏坏已经老化的立交路。当然，也不能被遍布城市的盘查口给拦住。

    虽然这里并未设立盘查口——不如说是安娜发现了这个遗漏之处——但除了扫地机器人和警备机器人外，看起来也加设了固定式监控摄像头。在机动战车行驶过程中，他也从车内看到了几个摄像头绑在于街景格格不入的临时铁柱上四处扫描着。当然，上条他们正是目标，所以不能大意。

    「嗯。」

    他拿着安娜给他的五十厘米左右的棒状小设备。

    超声波声纳组件听起来像是什么可怕的超级武器，实际上就像是指挥交通时用的红色荧光棒一样，只是在护手附近安了个小屏幕。据说整个侧面都是某种检测装置，只要轻轻扫过就能覆盖整个路面。

    （嗯，那就是说必须一直弯下腰才能用吗，要是弄成拖把那种形状就好了。）

    「没必要全部扫描。只要确认路况就行，只需要每平方米取两三个样本，是这意思吗……？」

    上条一边用拇指来回摆弄着开关，一边自言自语到。

    和自动体外除颤器一样，按照机械指示进行操作才是正确选择。

    某家卖着做法不明，看起来像是有毒的甜甜圈的商店也拉下了冰冷的卷闸门。上面贴着告示，表示并非今天打烊，貌似是真的永久结业了。还以为会一直开下去，但潮流这种东西谁也不知道会因为什么变故就终结掉。

    （不过……）

    远方有隐约可见的灯光。

    还真是多亏了戒严令。

    因为大部分店铺都拉下卷帘门早早打烊，只有盘查口所在的地方异常明亮。拜此所赐他们撞个正着的风险大幅降低。远远望去，军用车辆聚在一起封锁了道路，还架起了很多施工用的户外照明灯。

    （什么情况啊？不止叫停路过的卡车，甚至还要把邮寄的瓦楞纸箱一个个打开……）

    下车的司机困扰地挠挠头，凝视着这一切。

    毫无隐私可言。要是所有车辆都按这种方式检查，即使同为警备员Anti-Skill一方的八轮机动战车也很危险。不论如何，最好避免随意接近盘查口。

    盘查口都设立在大路的十字路口、隧道、或是多条路汇集的交通要道上。

    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也有光线。看不清规律让人很害怕。

    「哎呀呀，蠢货。即使亲眼所见你也无法理解吗？」

    娇小的安娜从舱口露出头来，手里拿着一副运动太阳镜一样的智能眼镜。即使不坐在刚才的车长座位上，用这东西好像也能操纵战车。相比用手指触碰大屏幕，虽然用视线和声音操控的感觉有很大变化，能做的事情也少了很多，但这么一来，说不定也可以利用遥控模式让这台地面无人车进行战斗。

    安娜脸上浮现出阴险的嗤笑，但还是清楚地解释着。

    「我只说一次所以记好。那些光亮应该是洗车房或计程车公司的维修站。」

    「？」

    「也可以是运输公司或租车公司。蠢货。总之就是他们接收了原本存在的商用车库，来整备坦克和装甲车。」

    学园都市的警备员Anti-Skill并非坏人，但如果安娜被发现了的话情况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对方说不定会连交流都不做就开枪，这时候要是专攻处刑的超绝者姆特·底比斯或是亚雷斯塔他们突然闯过来，那就危在旦夕了。

    这些学校老师很可能会被卷入到即使在魔法测也被隐藏起来的，顶尖高手之间的厮杀中。

    上条用着在车里捡到的望远镜想道。

    （啧。明明新年时为了加强警备还出动了妹妹们Sisters，这边却一个都没有吗？全是些大人。这情况，最好还是别想着去交流了。）

    妹妹们不在这边让他很在意。

    他也清楚，这种对任何事情都想寻求特别意义的思维，只是因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除了妹妹们Sisters以外，茵蒂克丝和美琴她们还安全吗？

    有多少超绝者在那座领事馆里？在后续戒严令的混乱中，三股势力的追兵又是否会杀向意想不到的人？毕竟她们是为了帮助上条才聚集过来的人。且不说能否得到她们的协助，至少要知晓她们是否平安。

    （现在用手机确实很危险，但……）

    「你这个外行人手机没开机吧？社交媒体相关的一概不许碰。哪怕不小心把信息标为已读也不行。」

    上条双眼离开望远镜。

    他看着脚下的柏油路。

    「……蠢货，我先说好，别想着用粉笔或小石头留下什么秘密符号。虽然可能比用手机或电脑要好点，但临时想到的暗号，在学园都市的超级计算机面前瞬间就能被破解出来。现在不仅是用0和1表示的文字和数字，即使用模糊的涂鸦或色彩图案进行的交流，也能通过图像拼接演算法寻找共同点，从而推导出答案。」

    「啧。」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这座城市曾经有一些学者认真解析了麦田怪圈，证明那东西毫无语言规律，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而已，还特意在学术会议上发表了。」

    真是不解风情啊，安娜一脸无聊地说着。

    「蠢货你的朋友们肯定被盯上了。要是被人觉得她们有可能反过来将你引出，那就更有可能被当成人质了。想要保护她们的话，就切断所有能被机械检索到的联系。必须彻底到让根植于这座城市的巨型计算机把你当空气的程度。这才是为人着想的表现知道吗？」

    「行了行了……」

    被安娜一脸认真又无语地说了一顿，上条默默举手投降。

    与自己亲近的人会立刻受到袭击。那些全力追捕自己的家伙肯定连一秒钟都不会浪费。

    如今也只能回避那隐约可见的灯光……也就是学园都市和警备员Anti-Skill一方的盘查，靠自己前进了。

    「……但是啊，偷偷迂回就能回避得了吗？这20吨的铁块无法通行狭窄道路，那些家伙又在大路的十字路口严阵以待，不管选择哪条宽敞的道路都必定会撞上他们。」

    「多少动点脑子吧蠢货。不然脑子会生锈的。」

    安娜耸耸肩，

    「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