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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闲谈1 伊丽莎白的老家)

    自从和纳妮亚一起离家出走以来,这是我时隔四年第一次重返老家。

    我和莎蒂、莉莉亚走向大门,同时如此想道。

    整个布兰札家的领地,就只有一座小得可怜的村落。我的家族曾经在通往东方国家群的交通要冲上占有广大的领地,可如今这座小村庄就是我们一族的全部。

    「伊丽莎白大小姐……?」

    我对喊出我的名字的守门士兵有印象。

    他在原本的领地里,是负责我们宅邸警备的大门守卫。

    「好久不见了呢,汉斯。」

    虽然在迁居到这片土地之后,我只在这座村落度过一年左右的时光,但从零开始的边境开拓生活还是让我吃尽了苦头。

    与此相比,山野斯村几乎凡事都能自给自足,还有很多支援后盾。虽说忙是真的很忙,但实在轻松太多了。

    开拓这片空无一物的荒凉土地,是让布兰札家生存下去的唯一之道。我们当时没有准备的时间就被赶出原本的领地,连居所和三餐都没有着落,还被迫支付庞大的赔偿因而一贫如洗。而我居然在那段最艰困的时期一走了之,现在回想起来,内心便涌现了罪恶感。

    「您可终于、可终于回来了啊。喂,去通知老爷这个好消息!」

    然而时至今日,我非常笃定自己那时候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衷心感谢当年只有十四岁的自己,能凭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做出此一决定,没有仅仅为了换取些许的支援而出卖自己。我也非常感谢始终陪伴在我身旁的纳妮亚。

    当时就只有纳妮亚一个人极力反对这桩政治婚姻,说那种事情不是我该做的。

    多亏了纳妮亚,才让我从牺牲自己、拯救家族的想法中清醒过来。

    虽然前来说亲的是附近伯爵家的继承人,但对方当时已经二十六岁了,和十四岁的我有着整整一轮的年龄差距。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二十六岁也挺年轻的……不对,过了四年之后,对方已经三十岁了,果然还是不行。

    更何况我就算嫁过去也只是第二夫人。听说这位继承人的正妻迟迟产不下子嗣,虽然他没有明确提及这一点,但感觉得出他急于传宗接代。

    若是撇开我个人的意愿,这毫无疑问是一门无可挑剔的婚事。对我这个贵族千金来说,这就是最合理的正轨人生。如果再考虑到我们家族中道衰颓的处境,能和伯爵家的继承人结亲简直就是高攀了人家。在伯爵家的援助之下,布兰札家的领地经营也会变得轻松许多吧。

    可是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呢?就算在这种边境之地一点一点地耕田,布兰札家就算过了一百年也毫无可能取回原本的领地。在听完纳妮亚的劝告之后,我如此考量,隔天便和她一起踏上了离家出走的旅程。

    这四年的日子可说是颠沛流离。尽管我和纳妮亚都算有点战斗能力,可是我们在旅行和冒险者的行当方面完全是外行人。最一开始我们甚至搞不懂赚钱和花钱的方式,只能靠着变卖从家里带出来的私人物品勉强度日。如果我不会使用道具箱的话,搞不好早就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了。

    虽然在加入欧尔巴的队伍之后,生活改善了不少,但我们为了升为A级冒险者,总是承接一些特别危险的委托。

    即便是在和胜相遇之后,我也多次遇上了要做好丧命觉悟的惊险场面。

    然而,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都是值得的。如今的我已经获得了堪称举世无双的魔力,视胜的意愿,不只是领地,甚至能期待胜成为一国之主。

    思及此,我的心情不由得雀跃了起来。

    穿过大门进入村落之后,马上又有人向我打招呼。虽然我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但依稀对他们的脸孔有印象。于是我也笑着向众人挥了挥手。

    看来村民还挺欢迎我的归来。我离家出走的事情没有被掩盖起来,因为我是在婚约仍在洽谈的阶段就离家出走,所以最后并没有在明面上演变成丑闻吧。更何况我最近还寄了好几笔钜款回来。

    由于刚好遇上晚餐时间,许多村民听到骚动声后都跑来路上看热闹。

    就算和我至今见过的无数村落相比,我们家族的村子也是稍显寒酸。

    为了确保生存得到保障,被摆在最优先顺位处理的永远是围墙,再来是农地。村民的家屋被摆在最低顺位,只要勉强可以遮风避雨就行了。不同于现在,离家出走那时,我连堵土墙都盖不出来,在村落的开拓作业上实在帮不了什么忙。

    然而,我马上就会用我的力量让这座村落脱胎换骨。

    逐渐映入眼帘的领主公馆,同样只是一座比其他家屋稍大的普通平房建筑物。就从重建一栋新的领主公馆开始着手吧。

    再来是农地。虽然我一直都学不会农地开拓魔法,但松动土壤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围墙,因为本来的围墙相对于村落的规模已经够宏伟了,应该可以放到最后再处理吧。

    在穿过正门走进公馆的玄关之后,维因哥哥和安妮耶丝嫂嫂已在那里等着我们。站在他们旁边的那男孩,应该是我的侄子芬斯吧。真的长大好多了啊。根据哥哥之前在信中所言,在我离家的期间,他和嫂嫂又生下了一男一女,不过因为年纪还小,所以待在家里吧。

    「欢迎回家,伊丽。」

    哥哥在这四年期间都非常操劳的样子。明明才二十五岁,他的脸上却布满了不符年龄的风霜。安妮耶丝嫂嫂倒是没什么变化呐。看起来年轻到不像三个孩子的母亲。

    「我回来了,维因哥哥、安妮耶丝嫂嫂。」

    「真亏你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呢。」

    哥哥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力地抱了抱我。

    「我不是一直都有写信给你们报平安吗?」

    「你久久才寄一封信过来,而且从来没有详细交代过自己的状况啊。」

    可就算要我详细交代,冒险者也是一门与危险为伍的行业,我总不可能把数不清的危险遭遇全写在信上。这样别说会让家人担心,哥哥肯定会二话不说地把我拖回家里。

    再加上寄信到别的国家──还是如此遥远的边境地带──得花上相当惊人的邮费。相较之下寄钱的手续费甚至比寄信便宜,况且信寄出后,要花好几个月才会寄到家里。于是我自然提不起劲写些什么,每次在信里都只是简单报个平安、交代一下目前身处何方和冒险者级别的晋升状况。

    「与其把钱浪费在寄信这种事上,尽可能把每一分钱都寄回家里才更有帮助吧?」

    「你上次寄回来的那笔钱真的帮了大忙。多亏如此,我们家总算还清所有债务了。」

    「总算还清了啊……」

    听到负债还清,一路以来的辛酸苦楚犹如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惹得我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对了,待会儿还得跟哥哥确认一下我迄今寄了多少钱回来,毕竟那其中有一半是属于纳妮亚的钱。

    「啊──所以你丈夫胜呢?」

    哥哥环顾了一下周遭,但遗憾的是这里就只有我、莎蒂,以及莉莉亚三个人而已。

    「胜他在前不久的战斗中负伤了。」

    虽说这个「前不久」其实就是今天早上,不过要是让哥哥误以为他人就在附近那就有点难解释了。

    我打算在取得哥哥嫂嫂承诺之后,才向他们透露【传送门】的事情。

    「虽然他的伤势立刻就用治愈魔法治好了,但暂时不方便出门远行,所以我就把他交给其他队员照顾,自己回来了。总之我先替你们介绍一下和我同行的这两位吧。这是我的义妹莎蒂和莉莉亚妮。」

    我指着一直在我身后老实站着的两人说道。

    「初次见面,莎蒂小姐和莉莉亚妮小姐,我是布兰札男爵家的当家──维因•布兰札。这两位则是我的妻子安妮耶丝和长子芬斯。」

    双方互相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芬斯看起来已经不记得我了。这也不能怪这孩子,毕竟我离家出走时,他只有两岁。

    「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办法,你有很多话要跟我们说吧?我们进去屋里坐着慢慢聊吧。」

    我有许多事情不能写在有被别人拆阅之虞的邮件上。这次为了让哥哥即时收到我要回来的消息,我大手笔地用了昂贵的传送信,不过交代我们弄了个村庄的那封信件,还是用一般的寄送方式,因此目前还没送到。

    「是啊,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们。」

    那么,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呢?

    ■ ■ ■ ■ ■ ■ ■ ■ ■ ■ ■ ■

    刚走进宅邸,莎蒂便被某样东西吸引,停下了脚步。

    「那幅画里的应该是伊丽莎白小姐吧?」

    「是啊,是很久以前的肖像画了。」

    莎蒂似乎一眼就发现了挂在起居室深处的家族肖像画。如果记忆无误的话,这是为了纪念哥哥成年而特地请人画的。记得我离家出走时,起居室并没有这幅画,是哥哥后来把它找出来挂上去的吗?

    画中人只有我、哥哥,和爸爸三人而已。妈妈在我幼时因为流行病过世了。而对已经隐退的爷爷奶奶来说,拓荒生活实在太过严峻,因此哥哥将他们交给叔父母照顾。根据哥哥之前在信里提到的内容,两人似乎都还很硬朗。

    「这是伊丽七岁时候画的。超级可爱的吧?」

    「是的,真的超级可爱!」

    听到哥哥这么说,莎蒂也笑容满面地点头附和道。

    「那时候的她成天都黏着我,嘴里『哥哥、哥哥』地喊个不停呢……」

    「咱们家是不是也该来弄一幅家族肖像画啊?」

    「这主意不错耶。」

    那就由妾身负责安排吧。莉莉亚如此说道。

    精灵一族里一定有不少技艺高超的画家吧。

    「恕我失礼,敢问莉莉亚妮小姐和舍妹的关系是……?」

    「你应该有收到我和纳妮亚都已经嫁为人妇的信件吧?」

    「嗯,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呢。」

    「在那之后人数又增加了喔。莉莉亚妮是胜的第五位妻子。」

    「这样啊。」

    尽管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明显可以感觉得到哥哥的内心有些不满。

    胜的妻子包括精灵和兽人,而且人数居然多达五人。更别说最近又多了席菈,人数以后还可能持续增加,一想到要向哥哥说明这些事情,我就有些头痛。

    哎,不过目前好像没必要提起人数可能还会增加和席菈的事情?毕竟她和胜还没有缔结正式的婚姻关系。

    领着我们来到起居室就座并奉茶之后,哥哥立刻开门见山地进入正题。

    「所以呢?这个胜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走到结婚这一步的?」

    「这个嘛,胜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喔。虽然他是出身于王国乡下地方的平民,但他不仅魔法造诣比我还高超,就连剑技也是一流的水准,以冒险者来说无懈可击。」

    只是我实在很难启齿说明,是因为安偷跑,才促使我顺水推舟地嫁给胜。

    然而,我不得不说这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决断。倘若我那时候选择退出这场竞争,真不晓得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要详细说明我和胜是怎么亲近起来的话,要花上很多时间说明,我晚一点再慢慢跟你解释清楚吧。」

    犹豫片刻之后,我选择这么蒙混过去。说起来胜今天本来也该在场,说明这种事情是他这个男人的责任才对。

    等一下揭露【传送门】的秘密之后,再由他自己向哥哥解释这一切吧。

    「那他作为一位丈夫的表现如何?」

    「胜可以说是温柔且顺着我的好老公,还是一个无欲无求、人品高洁之人。而且他还擅长做饭,对孩子们也非常温柔喔。」

    撇开好色这一点不谈,胜这个人真的无欲无求。而且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再加上增加后宫人数也有好处,所以好色这一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假如胜能改掉缺乏干劲和不修边幅的毛病,那他就真的完美无缺了。不过这种气质也是我喜欢胜的原因之一,因此我不会像安那样一直揪着他唠叨这些。而且虽然胜老是嚷着不想引人注目,但他在剑斗士大会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该做时还是会好好做的。

    「像他这次之所以受伤,也是为了保护别人免受魔物伤害。」

    「听起来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他没能一起过来真是太遗憾了。」

    「我们预计会在比耶路士逗留一阵子,我最近再找个机会带他来家里拜访吧。」

    「比耶路士?你们此行的目的地不就是我们家吗?」

    我从村里出发的时候,有透过传送信将我们的原订行程发送给哥哥。

    「计画有变。而且我们现在有点忙,我和莎蒂她们后天也一定要离开。」

    虽说有缇莉卡他们几个跟着,但我也不能把胜扔在村里太久。再说莎蒂和莉莉亚应该也很担心胜的状况,还让她们陪我处理私事,实在不太好,因此我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推迟回老家的事情。目前我能做的只有尽快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

    「那我就从这部分开始说起吧?和胜结婚之后,我们造访了纳妮亚的丈夫欧尔巴的故乡村落,结果遇上了大举入侵精灵领地的魔物大军,于是我们协助精灵击退了敌人。上次寄回来的那一大笔钱,就是那时候获得的酬谢。」

    「妾身就是那时候硬是求胜娶我为妻的。」

    「原来如此。」

    「在那之后,我们决定建立一片新的领地,这次回家就是为了报告这件事情,并介绍你们彼此认识,只是因为胜刚好受了伤,又有其他种种原因……」

    「等一下,你说你们建立了一片领地?」

    「因为胜他特别擅长土魔法呢。原本是为了替不做冒险者的纳妮亚拓展他们的农场,结果大家弄着弄着,就想说干脆来建立一个村落好了。」

    「我记得你在信里是说,胜擅长的是火魔法和回复魔法。」

    那时候的胜的确主要使用火魔法和回复魔法──顶多再加上道具箱,当时他根本还不会用土魔法。

    「胜接触土魔法以后,没过多久就能运用自如了喔。他是真的很有才能。」

    胜拥有魔法的才能,而这恐怕不完全来自于庇护的效果。

    「目前是拜托纳妮亚和欧尔巴一起帮忙管理那个村落。」

    「你们扔下刚建立的村子远行,没问题吗?」

    「我们已经交给纳妮亚全权管理了,而且村子在收入方面也非常稳定,短期之内不会有问题的。」

    「你刚才说的其他种种原因是指?」

    「我们参加了王国的剑斗士大会,虽然胜止步于四分之一决赛,但莎蒂夺得了本届的冠军喔。因此前来观赛的剑圣弟子,邀请他们一同前往比耶路士接受剑圣的修行。」

    「噢?这女孩摘下了冠军啊。」

    「为此我们取得了晋见里修拉王的机会,国王还向我们许诺,之后会封胜为子爵。」

    「突然就获封为子爵啊,这可真是了不起呢。」

    咦?哥哥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平淡了啊?

    「在来这里的途中,我们顺路承接了布鲁姆达路要塞的运输任务,结果去了要塞才发现希拉吉斯的难民处境堪忧。于是安琪拉留在居留地的神殿支援,而我们其他人也必须尽快赶回去帮忙,因此没办法在老家停留太久。」

    「你们不是要在比耶路士逗留一阵子吗?」

    「啊──是这样没错。不过因为我不会参加剑术修行,所以等到确认胜他们在比耶路士安顿下来,就会先行折返布鲁姆达路要塞。」

    届时应该是用传送魔法往返要塞和比耶路士之间,但由于目前还不清楚比耶路士的行程会怎么安排,因此现阶段无法确定我们要在哪一边落脚。

    「我在这段期间也会尽量找时间回来老家,只是我们接下来还要参加希拉吉斯收复作战,可能真的有点分身乏术……」

    不知为何,哥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凝重。

    「你和胜结婚是十二月的事情吧?在那之后,你们便参加了精灵领地的大规模战事。」

    「那是二月的事情。」

    「然后,你们又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村落。」

    「我们是在四月初朝这里启程,所以前前后后大概花了两个月吧。」

    「而你们的村落已经有了稳定收入,那位女孩则是夺得了王国剑斗士大会的冠军,胜更是已经获得了子爵的爵位,还受邀接受剑圣的修行。」

    「是这样没错。」

    「伊丽,我很不愿意说这种话,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你的这番话。」

    只见哥哥一脸哀伤地如此说道。尽管我很想出声反驳,可是我也能够理解哥哥难以相信的心情。

    若是单独拆开来看可能还不会觉得怎么样,但这每一件事情全部加在一起,就显得像在吹牛了。

    这一切都得怪胜的设定太离谱了。明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只会使用火魔法、回复魔法,以及道具箱这几种魔法而已,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种类的魔法,就连剑技也达到了能被剑圣弟子一眼相中的程度,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种事。

    难道是我把胜吹捧得太过头了?他这人好色又不修边幅,可是绝对排得进一流高手的行列……不对,但这些都是事实啊。

    再加上莎蒂看起来也不像有那么强,而在没有交代莉莉亚出身的情况下,突然获封子爵也确实太过唐突。

    「妾身可以理解你一时之间很难相信这些,不过胜能获封子爵,主要是看在妾身的面子上。」

    啊,糟糕,莉莉亚这样反而会愈描愈黑。

    「妾身乃精灵王室的第一公主,莉莉亚妮•德拉•贝提哥特•山野斯。精灵一族在里修拉王国也算是不容小觑的势力,国王顾虑到和精灵王室联姻,只有准男爵的头衔并不够,因此才赐予胜子爵的头衔。」

    「原来如此。我明白背后的缘由了,莉莉亚妮公主。」

    这位穿着不起眼的普通装备、身边没有跟着半名随从的公主大人,在哥哥眼中看来肯定是可疑至极。莉莉亚突然自报家门的作法也不好,我原本是打算带着哥哥用【传送门】前往精灵村后再揭晓此事的。

    哥哥之所以还对莉莉亚保持着客气的态度,纯粹只是因为无法确定真假,所以还在观望而已。

    至于建立村落的事情,由于哥哥自己就在这件事上吃足了苦头,因此他应当很难相信我们的村落只花两个月便上了轨道。即使有土魔法师协助,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两个月就能搞定一切。

    莉莉亚的公主身分和获封子爵一事也一样,既没有证据,又无从确认那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啊,这么说起来,我还没有告诉哥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一个不好,哥哥甚至会认为胜的存在是我为了逃避结婚而捏造的。

    我只带着莎蒂和莉莉亚一起过来也是一大失策。毕竟莉莉亚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莎蒂就更不用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三人组合,走进冒险者公会都很容易被瞧不起,更不用说在帝国,精灵和兽人向来不太受到尊重。

    早知道我就带安和缇莉卡,又或者是纳妮亚一起过来了……

    我本想先观察状况,再揭露【传送门】的秘密,这下子是弄巧成拙了。

    或许宁可推迟行程,也应该带全家人一起过来才对?可是帮忙开拓老家村庄的事情,要尽可能早点进行……

    「呃,哥哥你看,我已经升上A级了喔,即便是巨龙我也有能力单独讨伐。莎蒂也因为在剑斗士大会上夺冠的功绩,马上就会升为A级冒险者了喔。」

    不管怎么说,公会卡没有造假之虞,至少这部分不会被怀疑。

    「毕竟伊丽你从小就非常优秀。但你也会说要找到勇者和他一起打倒魔王,或要扬名立万后收复过去的领地之类的话,有爱做梦的一面呢。」

    或许的确是这样没错。所以哥哥至今仍然认为我是那个爱做梦的小女孩?我在他心里大概还停留在四年前那副模样吧。

    「我说伊丽,你能不能放弃冒险者身分回家呢?现在负债已经完全还清了,我们家的生活也变得轻松许多。你已经不需要继续在外头受苦了。」

    哥哥果然完全不相信我们建立了领地。我因为心急就一次把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真是个败笔。

    「虽然的确有点辛苦,但我现在过得非常幸福喔,哥哥。」

    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勇者。尽管未能取回家族的原有领地,可是我们的新领地在今后的日子将会蓬勃发展。这一切都是多亏了胜。

    「我也从胜身上学到了很多,像是土魔法的各种应用法都已经难不倒我了。就连魔力也提升到以前的十倍以上。」

    和离家的时候相比,我的魔力应该至少成长了二十倍左右。土魔法也在胜的悉心教导下达到了一流水准。

    听到十倍这个数字,哥哥的表情再次沉了下来。一方面是他很清楚我的魔力,另一方面,我在信里都有简单交代离家后习得魔法的状况。

    「因此我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村落的建设,才想回来帮忙老家的开拓工作。」

    明明我们兄妹以前感情甚笃,但分离四年,似乎还是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那我就让哥哥你亲眼见识一下吧。就让你瞧瞧我在这趟旅程中得到的强大力量!」

    我在刚成为冒险者的时候也经常被人看扁,这种时候我总是透过展示力量来让对方信服。

    首先就帮哥哥盖一栋气派的领主公馆吧。接着再用【传送门】带哥哥去我们的村落参观。

    让他见识一下莎蒂的本事,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伊丽……」

    然而,哥哥却用更加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这些明明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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