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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虫,眼球,爱之歌 最终奏 只凭爱虽无法拯救)

    杀掉手长鬼之后,指尖一直残留着难受的触感。

    不管抹拭多少次那里的血迹,不管手腕和肉体怎么变化,那种感觉一直无法消失。黏黏的令人不快的感觉。当然不是第一次杀人,应该也不会因为这种行为而产生罪恶感。“……”藉口无法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的黑暗迈步走着。魁梧的肩膀上背着昏迷的布蕾柯瑟,以及刚才在公寓中所攫取的少女。“——”少女沉默着。只是严重昏迷罢了,并没有死去。在离开那幢公寓的瞬间,就像是玩具人偶被拔掉了非常重要的电池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少女的名字是宇佐川铃音。

    有着淡淡的桃红色头发,是个脸上还略带稚气的少女。

    她穿着朴素的家常装束,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在藉口无法的肩上彻底失去知觉。在料理了手长鬼之后袭击公寓,就是为了抓住她,对藉口的目的来说不可缺少的人——铃音。

    曾有一个反应灵敏的金发人类男子试图阻止他,但终究不是藉口无法的对手。

    由于拥有肉休变化的能力,在单纯的直接战斗方面,藉口在所有大碎片中拥有最强的能力,他也因此而十分自豪。解决区区一个人类只是举手之劳。

    可是——在最后看见的,那个人类的表情。

    绝望而悲痛的神情,令藉口也始料不及。

    只要稍微回忆一下,那表情就会立即浮现出来。自己在最初的最初,因为那个自己可以为之放弃人性的目的而决定开始行动的时候,一定也是那样的表情吧。

    仿佛是憎恨着整个世界,怨恨着神灵,诅咒着自己的,哭泣的表情。“……不要哭。”突然,肩上的铃音开始低声说道。大概是对公寓中那个放置不理的男子说的吧,藉口想着。这时铃音一下子看着他:“没在哭。”

    藉口突然间脑袋晃了一下,肚子蠕动起来,胸口也开始发闷。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只能哈、哈地小口小口呼气。为什么感到如此的不安。

    这种感觉——回忆浮现出来。

    那是在藉口还是人类的时候,有关死与未来,死后的世界,等等的问题,由于思考着那些无法回答的问题时的不安,就像那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铃音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尖锐的,仿佛带有金属质地的声音,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冷。那种表情,使人产生奇特的恐惧。

    这家伙——是达成藉口的目的绝对必要的要素,字佐川铃音,自己真的能够控制住她么,突然,藉口无法感到不安起来。

    她的眼瞳中闪耀着的,是令人惊讶的纯粹之美。

    就像真实的镜子一样澄清的眼瞳,映照出因为恐怖而胆怯,哭泣的藉口的脸。“哭了。活着。大家。你。我。”啊哈哈哈哈哈,铃音继续笑着。

    以前的记忆浮现出来。

    那还是在贤木愚龙的父母家里的公馆里的时候,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义妹,龙惠哭泣着说的话。——我,好羡慕大哥啊。——好想要大哥那样的才能啊。——我想像大哥那样,坚强地生活下去。“哈哈,龙惠……要是羡慕我的话,就想办法来取代我吧。”黑暗的房间。古旧的公寓中的一间。以宇佐川铃音的名义所租借的房间,贤木愚龙坐在里面。金发碧眼,宛如艺术品那样美丽的人,浑身沾满鲜血,四肢无力,倒在地上。

    房间中没有点灯。

    光线昏暗,什么都显得模糊不清。

    房间里只铺着两具被褥,枕头上放着贤木愚龙以前为宇佐铃音所买的手机。贤木满脸迷茫的表情,慢吞吞地将手伸向那个手机。那是他们两个人无数次用来发送短消息,相互倾诉纯洁爱意的东西。只要有电源,在记忆卡上存储的所有信息都能被读取。

    FROM~宇佐川铃音

    TO~贤木愚龙大人

    主题~初次见面

    内容~早上好,贤木先生。谢谢你送给我手机。可是,也许我不太会用,因为我是机械白痴。真的非常对不起。为什么送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呢?好像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啊,不,对不起。嗯,抱歉,第一次发短消息。对不起。

    由于贤木帮助铃音支付手机费,两个人无所顾忌地互相发送了无数的短消息,这是在最初的最初,遗留在她发件箱中的第一条短消息。

    滴滴答答,手机屏幕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贤木愚龙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手机。

    说起来在邂逅的时候,铃音就给人这样的感觉。很少露出微笑,也不擅长聊天。由于被母亲舍弃,又遭到父亲的暴力虐待,铃音经常出于阴暗状态闷闷不乐。不管在哪一方面看来,都是非常普通的,而且还是特别不幸的女孩子。FROM~铃音TO~贤木愚龙大人主题~请不要叫我宇佐铃阁下内容~早上好,贤木先生。请不要再叫那个绰号了,或者说不要在公众场合叫我“阁下”……让人非常不好意思的。那个,为什么你那么……啊不,嗯,普通地称呼我就感到很高兴了。

    又及。在我预定升学的高中里,你真的在那里当老师么?呃——呃——为什么会这样?

    哇,真是冷淡啊,看着铃音的短信息,贤木苦笑着。或者说是自己,太过于自我为中心而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么,白白地忙碌着,让铃昔感到困惑。自己被铃音当作怎样的存在呢?也许对她而言,投海自杀的话,反而要更加幸福一点吧?无法被守护,一直被伤害,受到毫无意义的痛苦,仅此还不够么?

    因为跳海而奄奄一息,随后又被阿掘杀害,被虫勒住脖子、吊起来,被杀菌消毒变成肉偶,现在又被有着狼一样凶残眼睛的男人攫走的宇佐川铃音。

    为什么她非得遭受那么残忍的事情呢?

    为什么,自己连让一个女孩子得到幸福都做不到呢?

    FROM~铃音TO~贤木先生主题~圣旨内容~我放弃了。终于明白了,不管对你说什么都没用。你想叫我阁下就叫吧,要称呼我为女王也随便。啊,不,对不起有点得意忘形了。贤木先生,工作还好么?最近好像每天都到我这儿来啊。不,嗯,虽然没感到困惑,但有点担心。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对不起内容到此为止。本条短消息放入回收站。嘀。

    手机的回收站中,残留着写到一半中止发送的短消息。莫非原本要发送到贤木的手机上的短信息,是这么写的么?为什么中途放弃了呢?贤木发觉,在铃音的手机里,没有写完就中途放弃发送的短消息比较多。

    那个时候,经常显得畏怯着什么的铃音,是不是在发短消息的时候,还顾虑着该跟自己说些什么内容,因此而一直无法说出自己的很多感受,很多心情呢?

    自己真的,真正地看见了铃音,真正地理解她了么?

    只是想要被某人所依靠,想让自己能够使她变得幸福,而不是为了达成自己的满足感、奢侈感么?在没有被发送的短消息中写下的,也就是她生动活泼的真心吧。

    FROM~宇佐川铃音TO~贤木愚龙大人主题~想去死

    内容~我不明白,不明白啊。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你的心意。你为什么会存在呢?为什么你会对我的事情横加干涉呢?我不明白。最近真的很想去死。想逃到哪个地方去,想去死。

    不停地按着手机键盘,在“想去死”的之后写着很多很多看不懂的文字。铃音既然是普通人的话,也有很多时候是精神不稳定的吧。贤木只想轻轻地抱住不在这里的铃音,就算没有说“不要紧”的安慰话语也好,可她此刻不在这里。

    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呆在铃音的身边呢?

    沉思着,无聊地操作着铃音的手机。渐渐地铃音的短消息中朗的内容开始变得多起来。

    FROM~宇佐铃TO~贤木先生主题~圣旨内容~以前从来不相信,和别人喋喋不休地聊天会那么开心。也不知道自己会笑。现在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感到非常有趣。啊,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嘛,要尝试挑战一下料理啦。后面随附的信息就是那个料理。托老师的福,最近总是买东西吃,体重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看来日常饮食也要注意啦。顺便说下,料理的名字还不知道。是蔬菜和肉放在一起炒了之后,洒上盐。这个怎么样……

    从那时候开始,铃音就做一些色泽和味道都兼顾的料理。由她创作出来外形奇怪的菜肴,而贤木也对味道比较满意的话,她就会对此非常满足,并将之认定为杰作。

    看着铃音的短消息,贤木轻轻地笑了。

    贤木也是和铃音第一次邂逅的时候,才意识到和某个人喋喋不休的聊天是件很开心的事情。自己有没有笑呢,贤木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着相似之处的朋友呢,贤木和铃音正是这样。仿佛是伞中注定一般地邂逅的,理所当然会被自己爱上的女子。

    铃音。

    为什么——会这样,两个人会被完全不认识的怪物所分离,不得不相隔一方呢?

    相隔如此之远,贤木感觉到。互相发送这些短消息的时候是如此平和,贤木他们此刻却身处无法想象的遥远世界。究竟是哪里,变得如此异常了呢?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阿掘的脸庞。“……唔。”异常是从那时开始的?从阿掘出现的时候开始——贤木他们的日常生活就受到了不良影响了么?

    为什么,他不禁开始发抖。

    FROM~铃音

    TO~贤木先生

    主题~Re:确认

    内容~贤木先生真狡猾。救了什么都不相信的我,就这样让我慢慢好起来,都让我无法讨厌你了。那个,请稍等一下。五分钟后打电话给你。先让我冷静一下。铃音顽固地封闭着的心扉渐渐地敞开了。那僵硬的表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温柔起来,变得喜欢常常和人开玩笑。当他提出结婚的提议时,铃音以不同以往的认真表情,回答了他。

    是啊,就在发送了这条短消息之后,贤木无视她的提议,径直走到了铃音的公寓那里,和她交谈起来。就这样相互确认了对方的心意。贤木深爱着铃音,而铃音也回应了他的爱意。

    从那时候起,两个人跨越了年龄和其他一切障碍,成为互相了解心意的恋人。

    之前铃音对他还抱有怀疑,认为贤木只是利用她,戏耍,玩弄她而已,而两人在深入交往,互相约誓之后,已经有了彼此之间的信赖和约束,铃音相信贤木,贤木也同样真诚地爱着她,信赖和约定被幸福地紧紧联系在一起。

    贤木厌恶人生的未来被事先安排决定,并在其中浪费自己的才能。

    这是他初次寻找到的希望,没有借助浮华奢侈所得来的幸福,大概被别人知道之后都会笑他傻瓜吧。只是想呆在铃音的身边,想聆听她的声音,想看她的笑容。

    贤木的愿望就是这些,而铃音也答应了他。

    可是——自己却背叛了这份信赖和约定。

    没能守护铃音。

    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贤木陷入绝望,被无力感所笼罩。够了,贤木想着,我已经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原来照顾着失去自我,变成肉偶的铃音的生活,贤木时常犯着各种错误而被责备,就像在地狱中一样。而这样的生活,从铃音被掳走之后是否会告一段落,一瞬间在心中竟然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并感到一丝喜悦。

    不想再痛苦下去,也不想再伤害下去了,贤木心里这样想着。

    “对不起……”突然,在铃音被黑衣男子掳去之后,敞开的房门那里,传来了某人呻吟的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

    年幼的女孩子的声音。那是在房东叹木狂清的家里寄住的梅的声音。

    全身乏力,恍如即将消失般虚幻的声音。

    当贤木将视线立即转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由于被黑衣男子打飞,背部剧烈地撞击在墙壁上的缘故,全身犹如骨折一般无法自由动弹。

    只能做到勉强移动手指,来操作铃音的手机这种程度。贤木自己也是持有苹果力量的入,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吧——这样想着,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丝毫力气。

    对不起。

    和贤木相同的心情,因为自己的柔弱而说着对不起,因为自己无法守护而说着对不起。

    想对铃音说抱歉。

    眼泪不知为何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终于,梅的呼声停了下来,比痛苦更令人难熬的寂静弥漫开来。

    FROM~宇佐铃TO~老师

    主题~圣旨

    内容~哈。是我,宇佐铃。放学后,老师似乎大概还是很忙吧,但是你说随便什么时候给你发短消息都可以的,所以我也没什么顾忌就发出来了。如果不行的话,生气也没关系。现在,我在家里,老师现在在学校么?如果不太舒服的话,无视我也没关系啊。如果有空的话,就请回电和我联络吧,我会很高兴的。

    真是令人怀念啊,在和阿掘他们遇见之前——对自己的命运还一无所知的时候,从铃音那里收到的短消息。正在看着这些的时候,突然,门口有人出现。

    长长的额发遮住了面容,背有点弯的男子,是这所公寓的房东,凶杀科的刑警——叹木狂清。

    “小梅死了。”

    “……是么?”

    现在贤木只有这样回答。

    虽然平时很少和那个女孩子说话,但也对她的死感到悲伤。那么小的孩子,还有着许许多多获得幸福的机会,可是却已经死了,真是令人哀伤。

    “铃音她——被掳走了。”

    自己的声音好像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无精打采,仿佛是从肚子的最深处发出来的,充满了无力的阴暗感觉。

    叹木的嘴唇颤动了一下,自嘲似地低声说道:“……我们真是无力啊。”

    “……”

    “但是字佐川铃音的话,也许还活着吧?为什么你就这样一点也不动弹呢?”

    忧郁刑警低垂着头小声说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虽然对他到哪里去,贤木也没有什么兴趣——也许是去寻找梅的仇人了吧。

    就算完成了复仇,他的世界也不会再有改变,他的心也不会获得拯救,即使这样仍然要去做。

    虽然无能为力,没有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一定会后悔。

    之所以向前伸出手,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那个人。

    虽然自己好像不具备那种程度的力量,但至少——在死之前要有所作为。

    好不容易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能被上帝玩弄着不作反抗,就这样绝望着死去?

    一点一点地,感觉伤痛正在稍稍缓和,贤木的腰和腿渐渐有了力气。

    “铃音……”

    无意义地向前伸出手,面前一片黑暗。即使这样,肾木愚龙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铃铃铃铃。

    “……?”

    突然——手中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贤木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注视着画面。

    不可能出现的名字,出现了。

    FROM~宇佐川铃音TO~全世界的人们主题~镜子啊镜子,镜子先生内容~世界上,最美丽的,是谁?“什么啊……这是?”也许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发送这样搞不清含义的内容,也不知是么原因。贤木正思考着,好几条相同内容的短消息陆续发送过来。镜子啊镜子,镜子先生。世界上,最美丽的,是谁?手机中不断收到这样的短信息,内存容量逐渐被全部充满。终于,铃铃铃——最后,响起了格外尖锐的接收短消息的铃声,这是最后的了。

    FROM~宇佐川铃音

    TO~全世界的人们

    主题—终于差不多要结束了

    内容~世界上,最美丽的,白雪公主的故事。无须寻找真实的魔镜,嫉妒的女王——魔女一定知道。猎人之类的普通人无法触及,毒苹果也无法杀死,只是一直等待着王子到来的,白雪公主的真面目。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由上帝来决定的吧?

    为什么身体的颤抖无法停止?

    贤木手中握着手机,看着那些显示出来的,令人不快的一串串文字。

    突然,他注意到,通过敞开着的门所射进来的月光,被某人遮住

    门口有谁站在那里。

    又是叹木狂清吧——贤木想着,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铃,轻脆的铃铛发出的声音。

    “……稍稍做个脑筋的小游戏比较好哦,比起没有什么意义的自言自语的话。”

    这家伙并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几句短短的奇怪话语。“人类,通过大脑来感知世界。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也就是五感,通过感觉器官来触摸世界,认识所谓的世界。可是,如果从出生的瞬间开始,五感就是空白的呢?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就连我们所能想象的黑暗也不是,而是彻底的虚无,对那样的人而言,世界是不存在的。”

    是女性的声音,感觉上好像在那里听见过。

    令人怀念的声音,但对贤木来说却一点也不清楚她的含义。她所说的话的内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虽然也不是一点也不能理解,但是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语,不明白她的含义。

    长长的金发上系着铃铛,是个外国人模样的女子。

    身上所穿的,是紧紧衷着身体的漆黑的西服。彬彬有礼的样子,戴着太阳镜,手上戴着手套。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可疑的黑手党。

    那个女子对自己的外表毫不关注,认真地说着令人感到非常不自然的话:

    “那么,如果有着操纵全人类的感觉器官的人的话……”

    淡淡的,冰冷的,却又有着一丝悲哀语气的声音。

    “那个人,就仿佛是世界上所有人类的存在一样,是么?真的存在那种东西么,虚幻的视觉,虚幻的听觉,虚幻的嗅觉,虚幻的味觉,虚幻的触觉,注意着这一切,或者说,在那里有某人存在,只是错觉?”

    她伸开双臂,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谁都没有怀疑。谁都对此确信不疑,在那里确实有着某种存在。那么,在那个时候,果真在那里有着那样的存在么?究竟有没有呢?那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妄想出来的呢?”

    “……”她究竟想表达什么,贤木无法理解。可是却——变得有一点恐惧。“你自己有没有类似的妄想呢?”女子低声诉说着,那不可思议的东西。

    “谁都产生着错觉,认识在那里的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你,你的全部存在只是某个人所产生的幻觉,某个人的五感收到虚幻资讯的刺激,所产生的错觉。只是幻想着你在那里。”

    什么——意思?

    说我自己,我贤木愚龙,只是幻想?真正的我并不存在,只是某个人所制造出的幻想,谁都对此不知情,所以产生了他在这里的错觉——?

    那真是,光这样想象就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并不存在于这里?只是大家想象中的自己存在于这里么?

    呵呵,女子开始笑起来,也露出了非常寂寞的表情。

    “放心吧,你确实在这里,不是幻想。不过别轻易断定啊,贤木愚龙。是的——自己是不是某人的幻想,谁也无法彻底消除那种怀疑。一天天地度过的现在的日子,自己的人生,是否只是谁的梦境或是幻想呢?无法抛弃这种疑虑。我也一样害怕着这一点。”

    “我……”

    贤木不安地看着她,仿佛在哪里曾远远望见过的女子。

    无法拯救谁,无法改变世界,无法保护心爱的女子,无法产生任何影响——实在不能充满自信地断言,这样的自己不是妄想。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就会一直抱有那种恐惧吧。因为无法把声音传递给谁,无法看见的话,存在于世界上的真实感几乎就会消失殆尽。”

    仿佛是在报以同情,女子低声说道。

    “谁都知道有关上帝的传说,对其漠然,或是出自本能地熟悉,却无法否定那不是幻想。喂,愚龙,上帝也许真的不存在哟。”

    谁都曾一度抱有怀疑,有可能只是那么一瞬。

    对于曾经一直坚信的上帝的存在,现在这个女子也非常怀疑。她走上前,将倒下的贤木扶住,并摸着他的头。

    “即使这世界上也许没有神,你自身的存在也不是幻想,而是确实存在于这里的。因为存在于这里——就算只有很短暂的时间,也许就能改变世界。所以不要放弃,快些行动起来吧,愚龙。”

    说完,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说起来——她是谁啊?

    “……啊。”

    贤木张着嘴巴,心头浮现出众多疑问,可是却无法明白地说出来。

    女子回头对他微笑着说道:“我叫贤木Joker。”

    对了,贤木回忆了起来,怪不得感觉曾经看见过她。

    “我在美国出生,被你的父亲带到了这里——曾经好几次都想和你见面,但是因为我有些害怕,所以到现在才在你眼前出现。”

    因为她戴着眼睛,所以显得陌生。在很久以前,从父亲那里曾听说过她的存在,也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那是贤木母亲的面容。

    “愚龙,我已经保证了你的真实存在了。因为如果不加以保证的话,我大概也会化作他人的幻想吧。你存在于这里。所以就算只拥有短暂的时间,也要去改变世界,不要忘记,不要放弃,快去干吧。”

    说完,女子回身向前走去。

    贤木看着她的背影,坚强的身姿,仿佛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心意,不论对方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然而,在一瞬间,贤木又感受到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柔。

    “母亲的义务,我一点也没能尽到。对愿凤,也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没有后悔的感觉,只是空虚的声音。

    “如果没奢望什么永远就好了。没寻求什么天国啊、神啊就好了。愿凤因为无尽的欲望而陷入疯狂,我也因此而发狂,我和愿凤你,还有龙惠,没有一家团圆地和睦生活,而舍弃了幸福。”

    “母亲大人!”

    自然地从口中流露出了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地悲伤。Joker吃了一惊,后背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低下了身。

    “真讨厌啊,我最终——还是和我的母亲一样,对你们——”

    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她用手推开了门。

    “以后恐怕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想看看你的样子。一直都期待着能见你,却因为害怕而没来。对不起,很寂寞么,我,并没有学到疼爱别人的方法,但是,你们却自己找到了它。所以我——妈妈,非常尊敬你们,愚龙。”

    祝愿你们能变得幸福——低低地说道,自称为Joker的女性消失在房间的出口处。贤木只是不知所措而呆呆地目送她走了出去,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渐渐理解到,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鼓励着贤木。

    可是——为什么一点也无法感觉到她的存在,贤木自己是妄想,自称为Joker的母亲也是妄想,整个世界也是妄想的可能性,果然无法彻底否定啊。

    暖昧世界的夜晚,变得越来越深了。“……肉偶?”“嗯,知道么,单人房?”

    眼球掘子,肉山咔叽哩,杀原美名和杀原蜜姬姐妹——具有超常能力的四人,将坦克车队打得稀巴烂,随后开始追踪掳走布蕾柯瑟的藉口无法。

    但由于坦克所造成的破坏过于巨大,追踪非常困难,远处繁华的商店街现在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焚烧的烈焰映红了整个天空。阿掘非常擅长察觉强大的怪物的气息。听说,蛇一“贵御门御贵”也非常擅长这一能力,阿掘不太清楚。她思索着,自己和他好象没有什么共同点么。

    总之,不管什么理由都好。现在凭阿掘的能力和体力,追赶藉口有着一定困难。

    藉口持有被称为最弱的大碎片,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虽然追踪不是非常难,但是由于被掳去的破局——布蕾柯瑟在无意识中会由于“天然隐秘机能”的能力,而造成腐坏因果的阶段性发动,时常会失去气息。对正在追踪的阿掘他们而言,是一项非常麻烦的能力。

    “肉偶——么?嗯——好像听说过。”

    为了让铃音恢复原样,阿掘他们正协助着单人房。

    就是这样,一伙人齐心协力地追踪着掳走布蕾柯瑟的藉口无法。

    通过协助咔叽哩,作为回报而让他对铃音使用自己的能力。正当的交易。

    由于担心着布蕾柯瑟,咔叽哩的回答有点心不在焉。

    美名稍稍有些落在后面,她低声嘟哝道:“是么——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啊。只要向死人的尸体中放入苹果,就能将它变为自由接受操纵的人偶,那个,是我偶然间发明出来的东西。”

    她好像若无其事一般地说着,蜜姬抓着她的手非常高兴的样子,来来回回开玩笑似地甩着。

    “啊哈哈。姐姐可不会发明什么好东西啊。前一阵为了杀蟑螂做的新的网罩,手动的小型吊顶天花板什么的,都是些超级无聊的发明哪。”

    “我讨厌蟑螂么。啊——唔,再这么说我什么的话,我要发怒了。”

    美名一脸严酷地拉着蜜姬的脸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阿掘无聊地想着。

    总之,现在正在和单人房严肃地谈话,她们姐妹俩还是暂时无视好了。

    “说起来,单人房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天地创造——听说是这样,可为什么能做到让死者复活,或者是停止时间什么的呢,这样的东西也可能的话……”

    那是在永远研究所的事件之后,美名告诉阿掘的事情。根据美名的讲述,具有大碎片们的数据库一样“作用”的存在,神虫天皇的情报中,对单人房的能力是如此描述的。

    “……啊?”

    咔叽哩的表情变得有点嫌恶的样子,他把嘴咧成了一字形,露出了里面尖尖的虎牙。“啊——把死人弄活过来什么的——我可不去试啊,超级恶心的。”

    收到的这个回答真是非常不可信敕啊,可是阿掘并没有气馁,依然坚持着让铃音恢复原样的想法。为了这一点,不管做什么,不管需要什么,她都会去准备的。

    和听说的不一样,看不出他,咔叽哩拥有那种犹如神一样的能力的样子。

    在先前的战斗中,也是在不停地逃跑,就算和美名,蜜姬姐妹比起来,也很难断定哪一方更强一些。

    咔叽哩眯起了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唔?那个肉偶,是尸体么?让那个家伙活过来么?”“说是尸体的话,也有些相像的地方……应该怎么说呢?”阿掘有点困惑,而擅长此类说明的美名从后面开始补足:“肉偶,嗯,就是从尸体外部把碎片放入,好像是被强迫着活动的活着的尸体,那样的感觉。虽然站在那里的是人的肉体,但其中几乎没有残留什么意识,被赐予碎片的家伙就会变得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皱着眉头,她带着稍稍有些探寻的口气,低声说道:

    “除了那个,我也有些东西想问你哟,单人房。在小姬接近崩溃快要死去的时候,是你救了她——那样的话,真的是一点后遗症也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了么?”

    “小姬就是我啊。我全名叫蜜姬。那个时候真是多谢你了~”

    漫不经心的蜜姬非常随便地和咔叽哩打着招呼,与原先谈话的气氛大相径庭。

    咔叽哩也对她有些不悦,像是挥手赶走苍蝇一样对她摆了摆手,随后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嗯——真是搞不懂。你们对我说感谢的话,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我在寻找布雷子的时候误撞见了蜜姬,想起自己也曾经被幽禁在时间静止的地方——对她有点同情,就随手救了她,又不是特意的。”

    虽然说话有些粗鲁,但行为却非常善良。

    从刚才就可以看出,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坏家伙。如果拜托他的话,只要他做得到,就一定会帮助铃音的。阿掘的心里这么想着。咔叽哩眺望着远处,用手指摸着胸前垂荡的十字架。“我的能力呢,感觉上就是类似于改造的能力。和最弱不一样,并不仅仅限于对肉体的改造,嗯——怎么说呢,是玩弄概念那样的。”

    自己也无法好好说明的样子,他稍稍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样子开始做示范。

    “嗯。举个例子,如果把整个世界比喻成电视游戏的话,我可以改写这个游戏的系统,改变登场人物的面容、服装,改变商店的外观等等,不仅从这些细节方面,还可以把游戏的类型从角色扮演游戏改变成格斗游戏,或是把敌人改造得很强很强没办法打倒。”“……哦,这样啊。”看着阿掘听懂了的样子,咔叽哩觉得有点意外。“真意外,眼子也知道游戏么?我感觉你好像和时代脱节很严重呢。连我也是布雷子告诉我了之后,才第一次知道有那种东西的。”“真是失礼哪。阿掘的游戏经验可是很丰富的,不仅仅是初代的FC,就连后来的SFC也玩过啊。”

    “……姐姐,FC是什么?”

    “十多年前很热门的家用游戏机啦。很令人震撼,CPU竟然只有8位的说。现在最新型的已经达到了128位了。嗯,阿掘宝宝,真的是很脱离正常人的时代呢。”

    “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吧!”

    谈话内容好像完全偏离原来的方向了,阿掘恢复了认真的表情,看着咔叽哩。

    “也就是说,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吧?”

    “理论上是可以无所不能的,但是发动能力需要做很多麻烦的准备,所以在战斗中是不可能用上的啦。”

    咔叽哩抱怨着,对阿掘而言却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虽然不实际见到肉偶是没法明白的,但那个叫铃音的,在变成肉偶之前,还是普通的人类对吧?我想只要把时间恢复到过去应该就没问题了。蜜姬也是这么被我治好的。”“……啊?是吗?”美名的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把视线转向走在旁边的蜜姬。“小姬,你还记得永远研究所里的事情么?”“啾?那是什么东西?”她的头歪了一下,美名看了之后,稍稍明白了一些。“啊,身体被切割成那种样子,我还粗心地以为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哪,把回复时间这一点都忘记得干干净净。怪不得有点糊里糊涂的。对了——是回复到和阿掘宝宝战斗之前的时候吧,这样的话——”蜜姬听着美名呆呆地说着超级难懂的言语,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是不是自己犯的错误才会让姐姐这样的呢?看着两姐妹这样亲热的样子,阿掘的心里不觉也开始涌起温热的感觉。

    要让铃音恢复原样!回到过去的样子,把一切都重新来过!

    那样的情景,阿掘光是想象着就感到了无比幸福的感觉,现实真是充满了希望啊。

    是啊——这样的话,没能好好保护铃音的阿掘和贤木的罪过也能消除一些了……真高兴!虽然知道有些不应该,但是阿掘还足很

    消除自己过去的失败,回到过去幸福的生活,做从前一样大家一起去上学。

    回到那安安静静的,平和的日常生活中去。

    阿掘的脸上很少见地浮现出了满脸的笑容,手指擦了擦不自禁湿润了的眼眶。大家一起回到原来的样子!一起享受过去的生活滋味!“太好了……贤木,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当然,现在还不到安心的时候。咔叽哩会不会全力协助还是不是非常确定,那种近乎于究极的能力,也不是能频繁使用的。

    这么强大的能力的发动条件,还需要其他什么呢?世界对所有人都是一样严酷的,使用又方便又是无所不能的东西,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那个——我觉得我的能力,就是根据那个结果、目的,改动诸如时间啊,因果啊,命运啊之类的东西,是非常强大的能力。”

    他叹了口气,仿佛是自嘲般地低声说道。

    “真的是不是这样不太清楚,根据圣经所说——在很久以前,上帝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创造了这个世界。用六天完美地构筑了世界,最后的一天定为休息日。——也就是说,就算是上帝,在天地创造的时候也会产生疲劳麻烦那样的感觉的。”

    正在说着的时候,突然蜜姬好像下了一跳的样子,仰起了脸。“啊。……阿掘宝宝,肉肉,姐姐,听见什么了吗?“肉肉,是说我么?唔……”咔叽哩低声嘟哝着,满脸超级讨厌的表情,然后就像狗一样开始认真地警戒周围的情况。

    排列整齐的水银灯发出微弱的光,由于夜晚的关系整个住宅区都显得非常模糊。确实,如果用耳朵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在很远处有着爆炸的声音。

    “……刚才的坦克还在其他地方横行么?”

    “那个声音可真不可思议。”

    阿掘一脸严肃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的,轰隆,轰隆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感觉并不是破坏的声音,只是——无法停止。轰隆。“这个——好像就是在观音逆哄高中~”蜜姬跳上石墙打量着周围,一边挥着手一边用焦急的声音说道。

    这么说起来的话——那所阿掘也曾经上过学的,平凡的乡下高中,听说蜜姬也在那边上学啊。确实,声音传来的地方是那个方向,离这里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好像是啊。走吧。我感到藉口的气息也在那个方向。”

    阿掘说着,其余的人答应着点头。“……唷。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爱哭鬼。”“就凭你这个废物还敢小看我?这个还没定形的废柴怪物。”以夜间的校园为背景,两个人在这里见面。私立观音逆哄高中宽广的校园中,并没有走过的人影,只是干燥的风毫无意义地卷着沙尘吹过。

    “话说得真酷啊,泪歌。将曾经友好相处,一起协力共事的人类

    伙伴灵魂夺走,你不就是那种人么。还有么,要不要亲切友好地交谈一下呢?”

    “虚伪的花言巧语,闭嘴吧。我很早开始就最讨厌你这种丑角了,最弱。”根据神的作用而七等分的,寄生着大碎片的存在。细心梳理的长发下,是有着狼一般眼神的高高的男子——最弱,藉口无法。

    编结的长发上系着装饰的铃铛,戴着太阳镜穿着西服的女子——泪歌,贤木Joker。

    曾经为了取回只存在于人类休内的苹果的力量,两人曾协力结成同盟关系,各种行动都是联手出击。但是自从永远研究所的事件以来,那份关系变得不再友好。

    原本就是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两个人,比起争斗来,反而是合作关系还更好一些,但逐渐这一共同战线也渐渐崩溃。

    和他变得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其他什么,为了目的的话,只要有人妨碍就就将其收拾掉,Joker是这么想的。

    最弱的能力是肉体变化和肉体改造。能够制造出大批战士,而在物理战斗方面有着最强的能力,但对于具有打击空间和空间操作能力的泪歌而言,可以完全回避掉最弱那种绝对无敌的攻击,所以他并不是她的对手。

    Joker如此判断着,一对一的话绝对不会输给藉口无法。而她还留有最后一手,所以没有畏惧的必要。

    “……”虽然这么想着,牙齿却有些打战,双腿也微微颤抖。“嘻嘻嘻。”目光敏锐的藉口没有忽略这一点,他非常高兴地笑着。“怎么了,害怕了么?泪歌?这样啊,你这家伙,以前战斗的时候都是我和我的士兵来负责的吧。真刀真枪地和人打架,莫非这是第一次么?说起来,一直害怕着藏起来的你,竟然站了出来,真是少见……哎呀,没什么关系的,你依然是那副样子啊,令人吃惊的美人哪泪歌。”

    “那种轻飘飘的口气真让我恶心,最弱。而且,如果是重要的事情的话,一定是由我亲手去做,我一向就是这种宗旨。经常害怕什么的根本没有,只是不太信得过其他人处理的东西罢了。”

    泪歌做出了威胁一般的宣言:“把‘爱之歌’还给我。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哎呀哎呀,‘爱之歌’吗?”

    藉口转向身后,宇佐川铃音正在那里不知为了什么而笑着,而布蕾柯瑟则是头枕着她的膝盖,双目紧闭。藉口向布蕾柯瑟伸出了手,将藏在她怀中的黄金苹果取了出来,扔向泪歌。“喂,就是这个吧。‘爱之歌’——请接住。”呼的一下,黄金苹果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到Joker的眼前。“……别开玩笑了。”瞬间,纯金制成的物体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突然爆炸开来。

    打击空间。

    她曾使用这种攻击方式的最大力量将称为梦界兽的巨大怪物消灭——对具有强化调查能力的感觉器官,泪歌而言,这是唯一的攻击方法。

    在飞扬的尘土中,黄金的碎片反射着月光闪闪发亮。Joker对此视而不见,吐了口唾沫。

    “这个黄金苹果只是普通的东西。只是建造那幢大楼的家伙悄悄隐藏起来的东西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布蕾柯瑟会拿着它,黄金——不那种具有实用价值的财宝什么的,我没兴趣。所谓黄金的价值什么的,只是资本主义时代所赋予的毫无意义的附加价值罢了。我对那种东西毫无兴趣。”

    Joker用粗暴的语气,对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的藉口无法怒吼道。“那么,把‘爱之歌’——把我的布蕾柯瑟还给我!”轰隆,轰隆,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藉口的周围发生剧烈的冲击,地面被震裂炸飞。如果她全力使出打击空间能力的话,不仅是藉口,就连他后面的校舍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震飞。

    在Joker体内存在的大碎片,泪歌的“作用”就是救世主,或者说是预言者。

    如果运用这一能力,就像圣经中的先知预言者摩西一样,一举手杖,大海就会在面前分为两半。就是这样的,能将不可能的奇迹化为现实的能力。

    冷冷地斜睨着藉口,并留意着他身后不省人事的布蕾柯瑟。她——“爱之歌”,是让Joker能够确保安全所不可缺少的必要因素。怎么能忍受被藉口这种人从自己身边夺走她呢!

    空气中发生激烈的震荡,和藉口所说的一样,这是Joker第一次认真地和他人战斗,并抱有必胜的信念。可是——“晚上在学校这么吵吵嚷嚷的,附近的人会觉得很麻烦哦。”突然,响起了高亢而挑衅的声音。没有必要去观察。泪歌的能力是把握空间中的一切。学校的范围之内都出于泪歌的支配之下,不管接近的是什么,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不会疏漏。“……现在有点忙啊,小孩子快点回家睡觉吧。”

    Joker低声说着,是啊,小孩子——通过校门,正大光明走进来的红发少年,正露出尖尖的虎牙微笑着。

    “哈!还真是傲慢啊,你这家伙。唔——打击空间吗,我看见了哦,是泪歌吧?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扮演救世主“角色”的家伙真是到处都有啊。”

    夜幕中,男孩红色的头发在脑袋随风拂动,就像马尾一样摇晃着。

    他背后不远处的不速之客——是眼球掘子,还有杀菌消毒和不快逆流姐妹。

    就算是“苍青骏马”也没能干掉他们啊。

    无所谓啦,也不是超出预想之外的事态。

    Joker思索着,情况对自己而言变得不太顺利,各种状况接连不断地发生令她感到恼火。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不安和不满都会消失的平和的生活呢?

    “而且,‘放了她’——这是我的台词啊。”

    看着布蕾柯瑟,少年自嘲似地低语。

    语气虽然带着戏谑,但表情却严肃得令人害怕。藉口依然愉快地笑着,Joker则是应之以丝毫不放松的姿态。

    这家伙,并不是普通的小孩。

    灵魂——潜伏在她体内的泪歌的记忆觉醒了。将布蕾柯瑟带到这里,将Joker这样引出来的原因,创造这些的可怕的对手。这种气息,这种氛围,难道是……

    “你这家伙,是单人房?听说你从封印的地方消失了,没想到竟车子:然在这里!为什么要妨碍我?”

    “这么说起来,你这家伙——果然是泪歌吧。哦,你跟最弱也有过节么?你的先代——还是你的先先代,不清楚,泪歌,破局;最弱,你们这帮家伙,把我封闭起来,这份仇恨我永远不会忘记!”杀气充溢着单人房的少年的全身,他紧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仿佛要把它扯下来一样向外拉,小刀一样锐利的头部直指着这里。

    “不管怎么说,总之——放了她!我要和这家伙一起去看电影。是非常著名的导演时隔四年的最新作品啊,虽然内容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是轰动全美国的优秀作品。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呢?虽然无聊——但那家伙并不是想把我作为单人房而利用,对我说这种傻话的,她是第一个……”

    单人房,真挚地说着。

    “……所以,你们这群混蛋,把她还给我!就算不愿意我也要让你们愿意。”“我拒绝。为了我不再生活在恐惧中,布蕾柯瑟是必要的。”Joker依然是冷冷地摆着战斗架势,藉口无法也是愉快地嘴角含笑,双肩颤动。

    虽然是一副不认真的态度,却反而增加了威压感。

    “……嗯——好像只能强行夺取了呢。大家好好地打上一架吧。”

    “……单人房,我会掩护的。那里还有铃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之我要把她夺过来。”

    阿掘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上来,美名和蜜姬也取出了各自的战斗道具。

    “是啊——嗯,虽然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但出于义理还是要伸出援手么。那群超级可疑的家伙,留在世界上也是多余的吧。”

    “哼啊,我也来帮肉肉哇~好嘞,不管是谁,都给我放马过来吧~唔——小蜜姬,加油咯一”

    不快逆流握紧了因果应报的手套。

    杀菌消毒拿出了消除一切的喷雾罐。

    单人房手持具有天地创造能力的十字架。

    泪歌长长的头发上系着的铃铛不断鸣响,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麻痹的气息。最弱也将自己的武器,作为盾牌的肉体拿在身前。阿掘也——将心爱的武器,数把汤匙握在手里。“……”突然,面无表情的铃音望向这里,阿掘感觉到了。“……铃音?”

    “——怎么了,要打架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让歪曲因果的破局枕在自己的腿上,呆呆地,非常别扭的样子,不知道是否能听见这边的声音,仿佛完全和她无关地嘟哝着:“……大家——不是都是一样的么。”

    似乎是以此为开端,拥有超常能力的非人类们开始战斗起来。

    目的就是布蕾柯瑟——被称为“爱之歌”的女子。被称为宇佐川铃音的肉偶的体内,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某种变化。这变化正在破坏着宇佐川铃音从未改变过的人格。正遭受到破坏的她的灵魂觉醒了——因为,肉偶自身当然是无法明白这一点的。

    所谓濒死体验,是在那时候获得超乎寻常的能力,并突然之间,觉醒信仰的活动,也许就像是那样的感觉。在灵魂走向三途之河的时候,既非活着,也非死去,凝视的最终,肉偶的灵魂和人类的灵魂终究是不同的。

    在那一刻,肉偶看不见任何物体,而是被一切事物所注视;听不见任何声音,而是被所有事物所聆听。

    感觉变得敏锐,但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也没有所谓的感慨和喜悦。也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是无法感觉到,铃音的世界一直是这样。啪嗒,泪水落下。热热的液体簌簌地顺着脸颊流下,滑过下颚滴落下来。“……?”为什么会哭泣呢,不知道。只是——无法抑制,空空荡荡的心情。

    为了忘记此刻的心情,铃音按顺序指着周围的景物,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安心,说明自己确实存在于这里,令心也感到充实。

    不知何时,校舍的周围开始被有着红色双眼的人们所包围。好像有几人——几十人存在,表情不一,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大碎片们的死斗。

    不,他们注视的是宇佐川铃音。仿佛是等待着白雪公主醒来一样,只是在一旁蹲坐着看着她。

    肉偶开始感到恐怖,马上将视线转向战斗中的眼球掘子。

    阿掘正在与藉口无法展开肉搏战,正用汤匙将他的眼球剜了出来。“眼球!”直到最后,战斗也没有丝毫变化,布蕾柯瑟仿佛是呓语一般——在铃音的怀抱中开始含糊不清地唱起歌来。睡在肉偶膝盖上的她,就像小孩哭闹一样扭动着身体,歌唱着祝愿世界和平,人们彼此相爱,对神憧憬向往的圣歌。

    “爱的……歌。”

    好像在盼望着什么终结一样,在这世界的中心。

    眼球掘子剜出眼球的手势就像精密机械一样精准。

    瞄准之后,她手中的汤匙就像弹丸一样飞速伸出,插入完全没有防备的藉口无法的大脑入口——眼球,在眼窝内侧穿过并钻透,将内侧的东西彻底搅乱。

    阿掘的目标就是藉口无法。

    在数千年前,将自己杀死的男人。

    而在现在,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掳去了铃音,对自己依然是危险而明确的敌人。“藉口!”脑内受到致命损伤之后,藉口的样子简直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依然显得十分可怕。藉口无法,作为手长鬼和“舌刀”的首领,即是具有肉体变化和肉体改造能力,被称为最弱的大碎片。

    大碎片的实力,与之曾数度战斗的阿掘是最清楚的。

    然而——面前的这个家伙,仿佛给予伤害之后,自身几乎感觉不到一样。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杀了他。“如果你对铃音和贤木做了什么的话——我阿掘会把你碎尸万段!”“嘻嘻嘻嘻。”被挖下的眼眶中立即再生出眼球。不仅如此,藉口的脸上还莫名其妙地又长出三四个眼球。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可憎的对手啊,感觉上自己的攻击好像完全没有效果。

    “宇佐川铃音小姐呢,是比你所知道的更重要的存在。所以将她安放在我这里。而试着妨碍我的那个男人——贤木君呢,他呀。”嘻嘻嘻,藉口无法意味深长地笑着。“被我杀了——这么说的话,与野你会不会生气呢?”

    瞬间,阿掘眼前被染上一片红色。

    并不是受到了谁的攻击,而是从头部飞溅出血来。理智一下子化为乌有,剧烈爆发的感情喷涌而出。阿掘就像和自己无关一样,变得非常激动。

    不断充盈,不断充盈。

    阿掘的左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始发生变化。

    原先柔软的肌肤变化成甲壳状的红色铠甲,指尖的利爪像尖刀一样伸出。

    除了手腕,腿脚和双肩、脸部、就连头发的颜色,也因为感应到阿掘的激动和愤怒而开始发生姿态的变化。呼呼呼,阿掘的背后突然长出无数的丝线。瞬间相互缠绕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对翅膀。宛如复仇的魔女一般,阿掘的木来面目,恶魔的模样。“哦——”藉口张开嘴,好像又要开什么玩笑一样,可是已经太迟了。瞬间阿掘已经变形完毕的左腕,从正中间穿过了他的胸膛。此时的阿掘全身充溢着力量,和破坏,杀戮的意识。她的人性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破坏性的邪恶部分。

    阿掘他们这些不死之人,获得超常力量来源的苹果,或者是碎片,都存储在心脏中。

    当然,如果那里被破坏的话,碎片的力量就会流失殆尽,自己的存在也会彻底崩溃而死去。

    根据这一原理,就算是藉口也应该会迅速死去。

    “哎呀哎呀,危险危险。”

    他轻松地笑着,不顾胸口巨大的伤痕向后跳跃,与阿掘拉开距离。虽然被打得血沫横飞,但是藉口并没有失去生命。眼神像狼一样的男子,不知为何那样开心——好像是与小孩子逗着玩一样,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

    “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毫不犹豫就可以大开杀戒,与野。但是很遗憾啊,因为我的能力是肉体变化,所以,心脏所在的位置也是不受限制的哟。”

    “那么——就把你彻底分尸。”

    阿掘没有停顿,如果把敌人彻底分尸的话,就能回到和铃音,贤木呆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中去了。

    如果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的话,还能体验那幸福的时光。

    只是期望着这些,紧握不放的阿掘在战斗。不管有多么绝望,只要伸出手的话,就能到达那里吧。

    “嘻嘻嘻嘻。真讨厌啊,不要那么认真地发怒哟,与野。不开玩笑了,贤木君并没有被杀掉啊——哎呀。”

    避开阿掘投射过来的汤匙,最弱的背后也开始形成与阿掘相似的黑色翅膀,在漆黑的夜中,高高地飞舞在天空。

    挥舞着翅膀,逃到空中,是准备让伤口愈合么——不行,不能给他那些时间。

    继续追击,在他逃离的时候打败他,彻底杀死他,“愚蠢啊,最弱!”

    突然,从旁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刚才与美名、蜜姬和咔叽哩三人战斗时,险险躲过致命一击的,令人吃惊的女人,泪歌。

    她不知何时来到了阿掘和藉口无法一对一战斗的旁边,抬头看着在空中飞翔的藉口,她歪着嘴巴笑着。

    “软弱的家伙,也差不多要死了。既然她已经受伤了,就去彻底击溃他。只要掉下一次,之后也会掉下来,这里就是这样的世界——一直坠落到地狱去吧。”

    呼地一下,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像指挥宫——样向下挥动。

    随即——瞬间,双翼失去控制,藉口头朝下从空中笔直掉了下来。“——”他脸上充满了惊愕的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愚蠢的家伙。”泪歌冷冷地笑着,发上系着的无数铃铛也随之鸣响。

    “不管是滑翔,还是飞行,只要是用翅膀在空中飞翔,无法借助风力的话就会坠下而死。很简单不是么?而我的能力就是控制空气啊。”

    说话的同时,藉口掉了下来。先前的惊愕稍纵即逝,脸上浮现出的只是愉快的笑容。

    那让人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不安——

    “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厉害么,你这家伙。你果然是最弱的啊,和名字一样呢。”瞬间,她身上的无数铃铛开始呜响,发出杂乱而喧嚣的声音。那是作为信号的——她所发出的打击空间。

    “粉身碎骨吧!”

    随着她的话语,最弱——藉口无法的全身被炸成粉碎,四处飞散。

    “嘻嘻嘻嘻。”

    那一瞬间,藉口仿佛无法忍耐一样,发出了笑声。

    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只是稍稍有些恐怖罢了。马上——愿望就要实现了。

    妒忌的女王获得胜利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哦。”从校园中央,传来了不明所以的声音,是迷迷糊糊还未清醒的铃音。

    在藉口被炸成碎片的最后一瞬间,他的右腕以惊人的速度伸出,就像蛇和鞭子一样,将铃音和睡在她膝头的布蕾柯瑟紧紧卷住。“哇——”两个人被一起卷住,猛烈地投向校舍那边。“接下来接下来……第二回合啦。”随着这句话,泪歌的打击空间将这具肉体炸成碎片。“布蕾柯瑟!”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稍稍脱离了战斗,暗暗预先预备自己能力的单人房——肉山咔叽哩。

    好容易稍稍远离战斗的紧张感,才能俯瞰整个战局,把握双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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