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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总击篇 下 06)

    自卫队中央病院。伊丹被收容在其感染症病楼。

    根据它所处理的疾病的性质,建筑物的所有窗户全被密闭。此外其内部气压也总是保持比外部气压低,以不让在空气中漂浮的细菌·病毒等扩散到外部。

    正因为是这种病楼,所以出入管理理所当然十分严格,尤其是伊丹的待遇近乎监禁,警务队的身强力壮的队员们一直跟着他,实施24小时监视。

    这些警务队员为什么要手持正规装备里所没有的伊萨卡散弹枪等武器,为什么全套防辐射装备和便携式喷射器(火焰喷射器)等物品能被带入病院,不禁让人想大声问出这些问题。但是伊丹本人则吊儿郎当地躺在床上,每天都过着埋头阅读从冠以南美密林之名的通贩书店订购的漫画,小说,或是从别的途径获得的同人志等的日子。

    “那谁,你为什么要这么无聊地呆站着呢~?”

    萝莉坐在圆凳上,视线扫过身旁的彪形大汉。

    他的制服上佩戴写着“警务·MP”的黑色臂章,在角落直立不动沉默不语,仿佛装饰品一般站立着。

    “哎呀,实际上啊,为了稍微消磨时间就开了个玩笑。”

    在走廊上走着的时候,伊丹想试试看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并装模作样地大叫“啊,可恶!出来了!草,咕哇!”的话会怎样,便不知不觉就这么干了。这当然成了大骚动。理所当然被人发了火。大发雷霆。所以他正在反省。不过他不后悔。理由是感到十分愉悦。

    然而这种恶作剧,干了一次就不可挽救。这等于给这个病院对伊丹这一男子的评价下了定论。他遭到护士们的白眼,医生们明明要对他进行伴有痛苦的检查,却对他一点也不客气,毫不关照。

    如今虽是“能够从头再来的社会”“再挑战”这些事正被大声宣传的时代,但伊丹以自己的亲身体会知道了在人生中存在着重启键无论如何都不起作用的无法挽回的事情。

    进一步说,伊丹这次的恶作剧,明显表明了他的行为靠通常的警备态势里设想的紧急事态是无法应付的这一事实。

    众人只顾慌乱,无法采取有效措施。他们知道是玩笑以后虽感愤怒,但与此同时“太好了”松了口气也是事实。然后,对此抱有危机感的管理责任人反复观看了多部寄生生物SF电影,主张强化保安态势。

    其结果就是这样。

    跟随伊丹的警务队员,以防弹防刀的护身甲全副武装,手持的散弹枪里装填打鹿用的散弹,连极细微的异常都不打算放过。因此在充斥着检查的这两周时间里,伊丹每天都与孤独无缘。毕竟上厕所也好,进澡堂也好他们都会跟来,一直在门前等候。

    “目标,现已到达厕所!”

    他一听到门外如此报告的声音,就怎么也呆不下去。

    只要呆在同一地点5分钟,就必定会报告。而且,不管怎么向他们搭话,这些警务官一句话都不会回答。他们不打算跟事情一旦有变就会将其击毙的对象保持亲近的这种态度十分明确。

    “呼~嗯……那把他当成装饰品就行了~?”

    “我觉得要那么对他也实在是过分了。”

    “可是,他真的能毫无反应地呆下去吗~”

    “虽然我试了各种方法,不过都行不通。”

    在他面前跳舞,让他听听笑话等手段都已经实践过了,伊丹告诉萝莉。看来这个男人也挺闲。

    “呼~嗯~”

    接着萝莉以充满恶作剧色彩的眼神扫了眼警务科的队员,突然迫近伊丹,靠在他身上接吻。

    “啊……”

    就连警务也对这一场面变了脸色。露出惊愕的表情。

    “呼哼……”

    萝莉就像在说“可算难倒他了”一般暗自偷笑。

    伊丹也捂着嘴唇,正反复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萝莉穷追不舍抱住他,依偎在他身旁,呼吸变得急促开始往床上爬。

    “我说,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我啊,和你这么久没见面,已经快忍不住了呢~”

    甜甜的声音,热烈的呼吸朝伊丹的耳边吹来。

    警务队员看向伊丹的视线变得像看犯罪者一般。这也难怪,虽说实际年龄超过900岁,但萝莉只看外表的话是12-13岁。和这个岁数的少女进行淫行,就算本人同意,也很有可能成为刑法犯。这种犯罪行为如今正以现行犯的形式进行,所以作为自卫队内警察的警务队员不可能不变脸色。

    “什、什么这么久没见,我怎么听不懂。你我之间可没有这种不三不四的关系啊。”

    “你还在掩饰什么啊。我们不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吗~?”

    伊丹不时瞄着警务队员的模样。

    警务科的队员面颊泛红,脸色难看地专心把视线定在别处。能看到他咕地吞了口唾沫,看起来像是在拼命地想着什么事情。他大概正在良知和任务的夹缝中纠结。

    “啊,不,你看,还有别人在呢。萝莉小姐。”

    “又没看这里~”

    萝莉跨坐在伊丹身上,以就像面对猎物在前而急不可耐的食肉野兽一般的眼神盯着伊丹的眼睛。

    “可、可是,听得到啊。”

    “就让他听听也没什么不好嘛。一直以来啊,蕾莱呀杜嘉呀,姚呀总是在你旁边,人家都撒不了娇了呢。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说,可以吧~”

    “所以说啊现在又不是只有两个人。”

    “这里谁都不在哦~”

    “不,在的。”

    “只有两个人呢~”

    萝莉一边说着这种连借口都算不上的话,一边舔着伊丹的脖子。

    警务的队员终于行动了。他似乎是呆不下去,伴着脚步声逃跑般地朝走廊方向冲了出去。

    “太好了,赢了!”

    伊丹和萝莉“成功了!”相互击掌。(注:这里原文是蕾莱,可能是作者打错了。)

    接着在片刻的欣喜之后二人回归冷静,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何种体位。

    萝莉是跨坐在伊丹的大腿上,正搂着坐起身体的男人脖子的这种对面坐式体位。二人隔着一层被子,所以还不算太严重,但心理上正处于再不能更接近的紧贴状态。

    萝莉惊慌失措地红着脸低下了头。

    “啊,那个……你看,是时候,下来了?”

    “手臂~……”

    “什么?”

    “你不把手臂放下来的话……我就下不去。”

    不知何时手臂已环绕到萝莉背后。伊丹一下子松开手,仿佛投降一般举起双手。

    接着,萝莉再次把自己的嘴唇对准伊丹的嘴唇。与先前的蜻蜓点水不同,这次是如饥似渴般的强烈接吻。

    但在伊丹的手臂正要再次绕到萝莉背后的瞬间,萝莉一下子和他分开,从床上下来。

    她轻轻拍打卷起来的裙子,瞬间就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之后的态度就变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这一转变之快,就如同要是问她“发生什么了?”的话,似乎就会被回以“什么都没发生啊~”一般。

    这就是萝莉的花招。即使明白这一点,伊丹也难掩遗憾之情。

    “好了……你拜托的东西就是这个~”

    摆出若无其事样子的萝莉把手提袋放到伊丹膝盖上。

    ……库。

    伊丹也不肯认输,露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窥视膝盖上的袋子。

    “谢了,帮了个大忙。你顺利把它分成正好两半了?”

    “正好两半当然办不到。我硬把它打碎了~。”

    “那就够了。太好了。”

    伊丹说着,取出宅配便的传票,贴在手提袋上。

    “这个金刚石,你想怎么做~?”

    “接下来会碰到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算把它送到我妈的监护人那里去。毕竟我被当成政治交易的筹码,处在很有可能会被某人交出去的立场上啊?”

    伊丹是打算挖苦她。但萝莉漂亮地将其无视。

    “监护人是什么?”

    “在判断力低下之时,帮助管理财产的人。病院的费用也好,其他各项费用也好都由他来付。”

    “诶……真方便呢~”

    “只要有这东西,我妈不就能悠闲生活,不会再有什么难处了吗?”

    找的零钱要更多呢,萝莉说道。

    “话说,你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

    “作为我来说,我觉得一直呆在这里也不要紧。毕竟我身上不是有可能附有未知病原菌或是寄生生物什么的吗?如果是为了规避这一风险的话,那么配合检查就是我作为自卫官的义务。哈,哈,哈。”

    “虽然这么说,但你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正好可以在这里偷懒一样呢。”

    萝莉说着,看了看周围。伊丹的枕边,床头柜上同人志,漫画,小说堆积如山。此外还能看到塑料瓶和点心等。看来过得还真是相当悠闲。

    “可是,就算被人要求在这勤勤恳恳,也没什么能做的事。”

    实际上,伊丹在这能做的,就只有接受检查这种事了。

    血球计数,生物化学,CT,X光,PET,收集细胞片后的各种培养等等。完成这全套流程后,接着便是每天的跟踪观察了。因为这样能拿工资,所以作为伊丹也是喜不自胜。

    萝莉对伊丹的这幅模样发出了叹息,轻抚着自己的左臂。

    先前过来的护士把粗粗的针头扎进伊丹的手臂抽血。从头到尾看到这一过程的萝莉仿佛连自己都觉得疼一般皱紧眉头。或许她还残留着这一感觉。

    “话说你们那边怎么样?大家都在干什么?”

    “嗯。蕾莱在进行魔法的验证试验。杜嘉和姚啊都回到阿尔努斯,现正跟协会的各位说明情况。”

    “平娜她们在干什么?”

    “在到处玩。最近好像每天都在Lisha那里。”

    ……Lisha?啊啊,是指梨纱吧,伊丹理解这一点花了打开开关后等荧光灯点亮这种程度的时间。(注:荧光灯都是要闪两三下才亮,暗示伊丹的思考也是这样。)

    “她真的,不想再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吗?”

    “她说什么现在光是因为艺术就已经很满足了~。”

    “话说,‘门’的处置进展如何?能让大家都赞成关‘门’吗?”

    萝莉对伊丹的问题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把蕾莱的事情一直保密下去很困难啊。日方似乎也很难给出个明确表态。虽说到头来只有关‘门’一法,但他们好像下不了决心。”

    “哎,即便是一清二楚的事情也不能轻易地去做,这就是政治啊。如果能轻易做出选择的话,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的确开‘门’的实验成功了。但那并不保证特定世界之间的永久性联络。操纵尚不十分清楚的‘门’这一现象的行为本身,便是人类史上的首次尝试。人们对没有实际成果的事情裹足不前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但是,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说服他们关‘门’。”

    对伊丹那种有点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的说法,萝莉撅起嘴唇表示不满。

    这个男人总有点觉得这一事态与己无关。

    萝莉总觉得像是被抛弃一样,感到很寂寞。虽然没有经过商量就把伊丹本人当成交易筹码的确实是她们自己,但那是因为她们想伊丹明白这么做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话不就行了吗。她们清楚这种想法是依恋,但即便如此也这么想,这正是少女心。

    而这份寂寞之情,因伊丹只对把‘门’的开关和管理托付给蕾莱一人这件事表示担心而越发强烈。

    “以我个人来说,我可不喜欢蕾莱被当成‘门’的开关机器啊。”

    鼓起的脸颊被伊丹戳来戳去的萝莉“呼~嗯”烦恼着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开始对伊丹说明。

    “嘛,我想那件事就没必要担心了~”

    “为什么?蕾莱的一生不就被束缚起来了吗?”

    伊丹怎么想都不认为去当负责连接特地和日本的“门”的开闭的门卫这种人生与蕾莱相称。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蕾莱谈过了。最终得出‘总是有办法的’这一结论~”

    “真的吗?”

    萝莉轻轻点头。

    “我们打算和贝尔纳格神殿谈判,以让他们进行‘门’的开闭管理的形式来了结此事~”

    “这话怎么讲?哈迪的宝具,如果不是蕾莱的话不就不能使用了吗?”

    “与‘门’有关的力量是由哈迪来管辖。正因如此,被分与这份力量之人就会成为冥王的眷属。但是蕾莱是局外人,并不是哈迪的嫡系。由神殿的神官们来看,这一点相当异常。”

    “嗯嗯。”

    “为让异常恢复正常,拉拢蕾莱不就是最佳手段吗?”

    “可是,蕾莱很讨厌哈迪啊。难道她们要强行……”

    被哈迪附身的蕾莱,如今仍在被迫减肥。不可能对哈迪抱有好感。

    “我怎么可能允许她们用强。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这一点上达成交易。我们让她们接管‘门’的开闭运营,作为交换,我们便把宝具及其使用权转让给贝尔纳格神殿……”

    原来如此,还能转让吗,伊丹拍手道。

    “这样蕾莱就能从‘门’的管理当中解放出来了。”

    萝莉叹息道,

    “然后哈迪的神殿,就能靠以布施为名的通行费获利了。”

    自称为关注事态发展而从克纳普努伊一起跟过来的吉赛尔正在阿尔努斯到处乱转,所以只要把她拉进来进行了,萝莉说道。

    “嘛,反过来说,只要能忍受这种程度的事情,就不用担心蕾莱被‘门’束缚住了~”

    “这样啊。那她也不会有身处不自由的立场这种事了吧?”

    萝莉轻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啊,要是这样的话难道不能一开始就在贝尔纳格神殿请她们负责‘门’的运营管理吗?按你刚才所说,即便不是蕾莱,别人也能用哈迪的宝具吧?”

    接着萝莉说他这一想法太简单了。

    “这办不到。因为刚才说的,归根到底都是在蕾莱开始负责‘门’的运营管理之后的事情。刚才那种做法对哈迪来说应该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绝对不会帮我们的~”

    “……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神殿的神官的自尊可是相当高的。她们极其厌恶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对方可是侍奉那个哈迪的人啊~。”

    那个哈迪……伊丹也不得不对这话表示同意。

    “这样啊,不过这样的话‘门’就没问题了。接下来就只剩说服大家。”

    但萝莉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突然趴在被子上……伊丹的膝盖上。

    “这件事,非常难做啊~”

    “为什么?”萝莉再次叹息,眼神飘忽地看向伊丹。

    “为了确保最重要的耀司而到处奔走的我们这几个人就算让他们放弃生计,也不可能有说服力啊。”

    阿尔努斯的协会以自卫队为对象进行贸易,把从日本进口的产品销售给特地以提高利益。也就是说,大家都是靠‘门’吃饭的。夺取这个‘门’,就等于夺取他们的生计。

    生活无忧,并且还只顾早早确保了自己想要之物的人怎么可能有脸去说服大家‘放弃生计吧’,萝莉发出叹息。

    “那就把交出我的这个要求取消掉就好了。”

    “我不要那样!”

    萝莉并没有说能还是不能,而是用“不要”来讲述着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怎么能这样”

    “没有为什么”萝莉似乎很生气地说道。“木头人,笨蛋!”伊丹被打了一下。

    “我说,我这种人哪里好了?”

    “喜欢什么人不需要理由。存在理由的感情,一旦失去理由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因为强大?是因为帅气?强大这种东西到头来只是一时之物。帅气也会随着时间而褪色,以超群智慧为荣的男人也会在年老之时丧失头脑的敏锐。如果因这些理由喜欢别人的话,日后必定会抱有幻灭之情~”

    “可是,我可不觉得我配得上你这种女人啊。”

    接着萝莉浮现出清澈的笑容,脸凑近伊丹喃喃细语。

    “在小的时候大家都能老实地顺从喜欢这种感情。因为不用考虑多余的事,但是随着成长,人们就会失去这一特性。明明真正重要的是看到对方的灵魂而感觉到什么,但人们逐渐不再明白这一点。我说,相信这个奇迹吧。”

    “奇迹?”

    萝莉指着伊丹的胸膛说道“没错。”

    “这样的灵魂,这寻遍世界各地也找不到的灵魂,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她说。

    就连伊丹也不禁害羞起来。甚至无法以俏皮话回应。

    “虽然我很高兴,不过啊,我现在给不了答复。或许我和杜嘉啊蕾莱啊,姚啊,似乎都不能分开了。就像现在这样。”

    “向对方要求这种事的话,作为以爱之神为目标之人来说是不及格的。那是我们的问题,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一定要把深爱之人放在身边。决不能放手,决不能错过,这似乎是萝莉教的教义。总之就是战斗,赢取。就连蕾莱和杜嘉和姚,平日里也在被萝莉劝告着要像这样活下去。

    “银河铁道999这个故事的歌里面,有‘离别也是一种爱’这种台词啊。”

    接着萝莉抬起脸,对伊丹怒目而视。

    “人生不是舞台剧。抽身而去祈祷对方过得幸福?这是笨蛋做的事情。谢幕之后故事也在继续。不对,人生正是在那谢幕以后啊!”

    萝莉说到这地步,再次趴在伊丹膝盖上,抱住了头。

    “我在这说着这种充满爱欲的话,又怎么可能去批判他人贪得无厌啊。”

    看来话题似乎回到如何说服协会的员工上了。

    日本人也好,协会的员工们也好,应该都能理解关‘门’的必要性。但是因为不知‘门’的这一破绽何时到来,所以他们没有危机感。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优先选择维持眼前的生活。这就是人之常情。

    “正因如此,才要再次开通‘门’吧?”

    正因如此,蕾莱才陪同进行日本的研究。这是为了提高开‘门’技术的可靠性,消除大家的不安。

    “虽然能这样说服日本政府,但不能就这样告诉协会的各位。虽然我们正委婉地暗示他们,但那种能让大家信服的明确发言我们讲不出口啊~”

    “…………是啊。”

    蕾莱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她就会被盯上。若真是如此,那即使只是暗示也是题外话。但是这种事都不做的话说服工作根本开展不下去。

    也就是说,走投无路了。

    “我说……该怎么办?”

    萝莉十分少见地很软弱。伊丹摸着在他膝上的少女的头鼓励道,

    “没关系。会有办法的。”

    “希望你能让大家理解这一点~”

    “我吗?不要啊,好疼!”

    伊丹摸头的手滑下来,捏了下萝莉的鼻子后手指被轻咬了一下。

    萝莉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不满地看着这个一点都不打算回应她期待的男人,“姆~”地哼了一声。

    “怎么做才能撵进去呢~?”

    “什么?把谁?撵到哪?”

    对一直采取逃避态度的伊丹,“果然,只有那样了~”萝莉撅着嘴唇,装模作样地告诉他,

    “帝国的正统政府似乎对日本政府表示虽然可以关‘门’,但他们希望能在解决索沙尔之后进行。他们是从哪刺探到这个消息呢~?”

    如果是杜嘉对协会的员工说明情况之后的话,话题大概会从那附近传播开来把。虽然他觉得即便如此,情报的传播速度也太快了,但由于伊塔利卡的佛马尔家往阿尔努斯派遣谍报员一事已是公然的秘密,所以伊丹觉得情报应该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就连伊丹也对此表示很敏感。

    “叫我们想办法解决索沙尔那家伙……吗。难道连蕾莱的事情都泄露了?”

    因为蕾莱被人盯上,四处逃亡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所以伊丹似乎也察觉到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萝莉像是“太好了”一样暗笑,更进一步地煽动危机感。

    “暂时,由我跟着蕾莱保护她。不过,情报是会走漏出去的~”

    土浦的实验之后,蕾莱一直呆在日本这边。这是为了合作研究关于魔法和‘门’,并且进行关于此事的协商。考虑到她的重要性,日本方面也增强了警卫,但在如今日本的防谍态势下,这么做反而会引起诸外国的关心。为此,日本正处于不怎么能使得上劲的左右为难的状态。现在驹门恐怕也正煞费苦心吧。

    “作为蕾莱来说,她好像希望由耀司来保护她呢~”

    “问题是阿尔努斯。我知道了。我也会尽早回去,所以在这段期间……”

    “拜托了”伊丹说着,抓住萝莉的手。

    “我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安。简直想立马从这里逃走。感觉要是不逃的话会发生相当可怕的事情。啊,快看鸡皮疙瘩出来了……”

    萝莉凝视着这样的伊丹,伊丹也凝视着萝莉。二人手拉手,互相凝视。

    就在这时。突然,哗啦一声病房的门开了。身强力壮的警务队员门在外排成一排。

    “什、什么!?”

    “伊丹耀司二等陆尉!你有对儿童施以淫行的嫌疑。给我老实交待!”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现在不是在做吗!”

    正握着萝莉手的伊丹的手,被警务队员们的十几根食指指着。这手就是犯罪!警务队员们高声喊道。

    “萝、萝莉可不是儿童!”

    伊丹大叫。顺便一提在儿童福祉法中不满18岁的是儿童。

    “没错,我可不是儿童~!”

    萝莉也齐声叫道。

    “不要紧。很害怕吧?”

    但是女性的警务队员抱紧萝莉把她保护住,瞬间就把她带出了病房。作为保护被虐待儿童的行动来说是满分级别的速度。而且这行为里只有纯粹的善意,所以萝莉也对用武力抵抗有所顾忌。

    “你、你们这些人,都不看新闻吗!”

    萝莉超过900岁这件事情,是邀请证人前往国会的一段故事,应该相当有名。但是,这世上对此并不感兴趣之人也不在少数。而且警卫队这种地方或许就有许多这种死脑筋的人。

    “我们不知道那种事情!”

    警务队员们齐声答道。

    “我冤枉啊!!”

    毕竟这次不是桥段。因为警卫队的队员们都一本正经。

    伊丹被带到别的房间,接受了残酷的调查。

     * *

    “你说什么?”

    迪亚波正躺在占据房间一半以上空间的大床上。靠在他胸膛上同床共枕的佩妮珠,以洁白裸体相互交织的姿势,讲述帝国正统政府往此地派遣密探一事。

    “原来如此。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真有意思啊这事。”

    迪亚波窃笑道。

    “陛下正向日方寻求支援以讨伐索沙尔。”

    “要来这手吗。不过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自卫队要是不在的话,伊塔利卡的正统政府将会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地被索沙尔轻松打爆。日方的反应定是很不快吧?”

    “不过,日方似乎也对旷日持久的谈判感到厌烦,所以如果以缔结和约为援助条件的话,他们相对会比较积极。”

    “这样啊,这么说问题就是条件的磋商了……如今的正统政府可没有钱。他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乱开空头支票。就算夺回国库,搜刮金币银币,也是不够。所以要割让领土,签订不可侵犯的誓约。在矿山的权益等方面会被迫做出大量让步吧。”

    “您说的没错,迪亚波大人。所以,我认为如果您能在此事上大显身手,想必也就能在正统政府内占有重要的一席。”

    “你是要开玩笑吗?我可笑不出来。要这么做的话,那我不是到死都是平娜的跟屁虫吗。老子可不想这样!”

    “但是,您现在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迪亚波自从来到阿尔努斯以后,每天都隐居在佩妮珠的房间里。

    他能支配的只有这个房间。只有这里是他的王国。

    他的追随者是佩妮珠及侍从梅特梅斯二人。不管怎么说也没法把打杂的女仆们算在其中,更进一步说,佩妮珠的忠诚心仍有半数以上留在平娜那里。

    迪亚波似乎觉得只要有了男女关系,便能让女人顺从,但佩妮珠觉得自己不是这种女人。当然她身心俱是女人,但是她一直以相当男性化的方式磨炼思维和感受方式。

    “哪里,我有一个秘策。”

    “那是什么?”

    迪亚波似乎也稍稍意识到自己没能彻底征服女人,并没有把自己所想全盘托出。他用煞有介事的说法,像变魔术一样一点点地若隐若现地卖弄自己。

    “首先,就把这事态告诉索沙尔。”

    “做、做这种事真的好吗?”

    “哎,你就闭嘴好好看着吧。”

    作为佩妮珠而言,她是希望迪亚波收起野心。

    她希望迪亚波在正统政府内得到应有的地位,然后一起过着安稳的生活。不只是因为他们已经变成这种关系。她深信,如果是自己和迪亚波二人,便可辅佐成为女皇的平娜,并能在她手下飞黄腾达。当然,多少也有一点对变成平娜义姐这一立场觉得也不坏的心绪在内。

    但是,男人的野心始终是瞄着最高点。这一点挑动着佩妮珠的不安。

    因为能从这种情况下起死回生的策略,必定是毒性强烈的猛药。直觉上察觉到这一点的佩妮珠怎么也抑制不住从内心涌出的不安。

    凭自己能镇得住这个男人吗?

    能让这个男人回归现实吗?

    面对因没法让正想直奔毁灭而去的男人浪子回头而产生的焦虑,心情变得绝望的女人把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里。

    “殿下,请您自重。求您了。”

    不禁脱口而出的,是佩妮珠此前一直厌恶的乞求之语。

    “没必要担心。接下来情况会有剧变。虽然危险,但正因是惊涛骇浪才有可能朝一个航向一口气登上高处。我要赌这一把。”

    但是,航向如果稍有偏差,那不就会被波浪吞没,再也浮不上来了吗?佩妮珠想如此劝谏迪亚波。

    或许是觉得她那似感忧心的表情很可怜,迪亚波便明示了他计划的一部分。

    “没关系,不要担心。索沙尔那家伙一定会伺机谋害那个魔导师女孩。虽然日本也会设法阻止此事,但要是有第三,第四者介入的话又当如何?状况会因此纠缠不清一片混乱。在这时,最终确保那个女孩之人才会获得状况的主导权。”

    “请、请您住手!”

    佩妮珠想如此大喊以阻止他。但被燃起的野心所煽动起来的男人正对他想出的神机妙算暗喜不已,一点也没看自己这里。

    因此明明有着肉体关系,自己的话却无法传到他的内心,对此佩妮珠体会到了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 *

    且说,以在网上曝光的形式报道出来,到最后令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的异变的集中讨论,正在任期行将结束的众议院预算委员会内进行。

    “请问总理。作为政府,对正在特地发生的叫做外之雾?的问题,正在商讨何种对策?虽然街头巷尾好像正在热议要不要关‘门’,但解决异变除了关‘门’以外就别无他法了吗?对在丝毫没有确认‘门’和外之雾的关联的现状之下轻易做出决定这点,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大问题。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和异世界交流的机会。我认为失去这一机会的损失实在是不小。请您慎重商讨。”

    讨论从在野党·社会主义者党党首,船本三玉的质询开始。

    被委员长指名,站起答辩的是总理森田。

    “哎~,由我来作答。正在特地发生的异常现象是在怎样的结构之下发生的这一点,我们尚未理解。然而……啊,不能对问题置之不理这点是清楚的。我认为如果这一异常是因‘门’的存在而产生的可能性很高的话,那么对包括关‘门’这种方法的对策进行商讨是理所当然的。”

    看向下方朗读答辩书的总理答辩理所当然不会精彩。

    船本再次起身。

    “但是我们不是尚未获得先前银座事件的赔偿吗?所以我们花费巨大的预算,冒着生命危险踏入特地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重要的问题不去询问国民的意见就作出决定到底是好是坏?”

    “首先关于赔偿问题,我的回答是现在正处于谈判的关键时刻。此外,关于‘门’的具体处置,我想先以危机管理的观点来处理问题,在请大家看到结果之后再接受国民的审判。”

    这话太可笑了,做出决断以后的选举真是可笑,在野党的议员们一齐表态。从执政党的议员们那里也有声音传来。

    在倒彩平息之后,质询者船本再次发问。

    “若是关‘门’的话,和特地的交流就进行不下去了。对国内也好对国际也好应该都是巨大的损失。您怎么看这一问题?”

    防卫大臣夏目代替总理森田站起答辩。

    “关于这一问题,我认为有必要想象一下放置异变不管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危机状况。‘门’被认为是原因的异变,现在正不只在特地发生。即便在我国,最近几天发生的地震次数就有了细微的增加,浅间山的活动开始活性化,此外部分天文学者也开始报告,称观测到恒星的位置偏离了其通常应该在的地方。天文学家认为,这实际上并不是恒星的位置在动,而有可能是因地球及其周边的空间正在扭曲而产生的类似引力透镜的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一现象发展之时,就有可能招致遍及世界的灾祸。在那时,我认为实际掌握‘门’的我国将会被强烈问责。”

    船本不肯善罢罢休。

    “确实如您所说。但是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的话,那失去特地的责任该由谁负?”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的话,这不也很好吗?危机管理的意思本来就是对或许要出事的这种预测进行准备。这就跟不退还保费的保险一样,从结果上来说在没出事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后悔说白交钱了,而是说‘太好了什么都没发生’松了一口气,这种做法是为了实现这一点的必要经费。”

    “我现在就是在问,这不退还的保费难道不是太多了吗。对特地的期待已超越国民,不,国家的范畴,扩展到全世界一般大小!”

    “花的钱太多了,或是太少了这些结果,不都是事后诸葛亮吗?既然我们没有预知能力,那就不可能算出刚刚好的成本。以最近的例子来看,有些人提出批判,说作为新型流感发生时的对策,疫苗的购买量有点太多了。但是我认为,危机管理就是要做过头才算正好。准备的量不多不少这种做法,一眼看上去好像是没有浪费了,但在偶然因素很强的突发事件这种状况下,万一的因素仅仅只要掺和进来,事态就会恶化,变得不可收拾。因为我觉得‘正好’意味着根据情况,我们不得不抛弃本应能救的生命。”

    此时分配给船本的质询时间结束了。其他党的议员正摩拳擦掌严阵以待。下面甚至还冒出赶快结束,快点结束这种倒彩。

    船本说完“关于‘门’的处置,应该在即将到来的选举中仰仗国民的判断之后再做决定。”这句话以后,离开了质问席。

    到头来,在这国会会场进行的争论,正是舆论的缩影。

    舆论已经分成认为应该关‘门’的这种关门派,以及因尚无一点证据能证明异变和‘门’之间的关联,所以认为不该轻举妄动的这种保留派这两派。

    新闻媒体和文化人,学者等也参与了这场论战。

    各自划分阵营,诉说各自理论的正当性,为了得到情感上的认同而展开言论战,宣传战。

    但是,或许是从批判政府的角度,又或许是对本想把事情隐瞒,结果被曝光一事的泄愤,多数媒体以赞成保留派的形式展开报道。总之,他们以关‘门’违反国家利益,这种做法操之过急这种论调进行报道。

    因此,没有明确意见的中间派便被新闻媒体强烈引导。

    就这样,形成了压倒性多数的保留派及少数的关门派这种结构。

    在电视讨论节目中,甚至发生了遭到反对意见的集中炮火猛攻的养鸣教授和持反对意见之人相互对骂,以至于到最后变成双方厮打互殴的这种事态。

    此外,还有不惜展开直接行动以维持“门”的存在。

    这些是主张应该进行国际合作以推进向特地移民、开发这一意见的团体。他们蜂拥至银座,打出“不准关‘门’”这类标语,在银座驻屯地周边进行示威游行。他们甚至手拉手,打算构成完全包住周围的人墙,但这种行为妨碍通行,所以被警察驱散。

    他们朝伸过来的话筒讲道,“日本有作为侵略者的历史。对此多数新兴国家都曾深受侵略之害,正因如此这些新兴国家懂得在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如何行动。所以对于特地,日本不可独断专行,而是应该考虑新兴国家的意见。”

    中国政府也配合着这一步调发表了声明。

    “日本就银座事件之时的损失拥有对帝国要求赔偿的权利,同样地,我国对帝国也拥有要求赔偿的权利。因为在银座事件发生之时,我中国国民也作为观光客逗留在银座。我国也希望和帝国政府展开直接谈判以获得赔偿。这是中国人民的核心利益,我国政府对妨碍我国行使这一索赔权利的行为表示坚决反对。如果日本政府执意关‘门’,妨碍我国与帝国的谈判,那么我国认为日本政府就有代替帝国政府支付赔偿的义务。”

    理所当然,日本政府的回答是“去你妈的”。

    准确来说是“我国没有妨碍中国政府和帝国政府谈判的想法。但是,我国也没有调停的义务。如果想谈判那就谈判,如果想对帝国发动战争那就发动战争。不过请勿经由日本,直接动手。‘门’的问题完全是我国的国内问题”这样回答的。

    “你让我们怎么直接谈判?”

    出演电视节目的中国新闻工作者们言辞激烈地大喊。

    日本评论家则应道,

    “在北京朝那边大声喊喊如何?或许能突破次元之墙传达过去哦。至少为了往返其间,日本不会把路借给你们,也没有帮忙的义务。”

    在众说纷纭之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经济界对此保持沉默。

    虽然他们被认为会最强硬地发出反对关门的意见,但他们却示以静观事态发展的态度。

    而这一态度,与欧美诸国所表达的态度一致。因此,在兜町(注:东京证券交易所的所在地)周边传播着“日本政府知道开‘门’的方法。正因被暗示了这一点,各国及各企业的领导层才不表示反对。”这种流言,每当这时股价就会不断上蹿下跳。

    记者们为确认流言的真伪把话筒对准大臣和总理。

    “总理!日本政府获得了开‘门’技术一事是真的吗?”

    森田微微一笑,歪着嘴答道。

    “如果日本真的获得了这种技术,那可真是了不得啊。要是那样的话我感觉挺好的。”

    “那就是说,这流言是错误的?”

    “很遗憾,日本尚无这种技术。真的。”

    的确,森田没有说谎。

    因为获得开‘门’方法的是蕾莱,不是日本政府。如果记者问“你知道拥有开‘门’能力之人吗”或“你们跟她正处于合作关系吗?”的话,那么不擅演技的森田应该就要么答不上来,要么就会陷入说谎之境地而露出马脚。但这类问题是知道真相以后才能问得出来的话。正因如此,森田才能游刃有余地躲避记者的追问。

    “那么,Mr.嘉纳……日本获得了打开前往特地的‘门’的技术这一情报,不过就是谎言罢了,是这样吧?”

    “没错,迪雷尔总统阁下。称之为技术稍有些语病。这是应该称之为奇迹,或着个人所拥有的特殊能力的东西。在现在这个阶段这并不是谁都能掌握之物。我们能做的只有拜托能力的持有者,请她援助我们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再说详细一点。”

    “在特地原本就存在拥有开‘门’技术之人。正因如此,我国……银座便遭到了袭击。当然开‘门’的这个人本来并不打算让帝国进攻日本。总之,帝国利用了这一点。我国为阻止在各地发生的异变演变成灾害,正考虑想暂时将‘门’关闭。这一行为与其说是在理解‘门’的结构的基础上将其关闭,倒不如说只是把为维持‘门’而由帝国所建造的维持装置破坏掉而已。”

    “贵国当然会把这拥有开‘门’能力之人介绍给我国吧?我们应当开始进行将特殊能力升级到服务大众的技术的研究。”

    “打开通往银座之‘门’的,似乎是名为哈迪的神。”

    嘉纳讲述着事实。但并非全部。

    “神?你注意一点,我作为合众国总统,能用神这种叫法称呼的只有‘主’。”

    顺便一提伊斯兰教的神和总统称之为神的对象,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注:此话存疑。)

    “确实如此。总统阁下在就职典礼之时将手置于圣经之上,朝唯一绝对的神宣誓了吧?”

    “没错,我国虽确实保障信仰的自由,但不管什么事都有场面话和真心话这种东西。无视这一点,滥用神这一称呼的话我们会难以应付。”

    在美国,基督教会的势力之强,在政治上根本无法将其无视。在学校,不该教进化论而是教旧约圣经里描绘的创造天地这种非科学的意见相当盛行,甚至引起诉讼。

    “可是,这样的话贵国不会稍有为难吗?实际上,哈迪这个神现正存在于特地。一边公开宣称不承认其存在,一边又想博得她的好感,我认为这稍显困难。尤其是对方似乎是女神,正因是女性,所以若扫了她的兴,那各方面都会很麻烦。”

    “你是要让我弃教?”

    “这是阁下的自由……我国是有千千万万的神居住之国。在正月参拜神社,葬礼上叫来僧人,婚礼上在神父面前宣誓爱情,最近连万圣节也作为节日消遣,成为无节操……不对,对信仰宽容之人的集会。不管是哪里的怎样的神,我们都能将这一存在认同为神。不管特地有怎样的神,我们都完全不在意。或许这一点就是‘门’开在我国的原因也说不定。”

    “嘉纳。我记得你是基督教徒吧?”

    “话虽如此,我也是日本人。”

    “呼……顺便问一下,那个叫哈迪的存在是不是和身穿黑色百褶服的那个自称超过900岁的少女一样,是存在实体并能说话之人?”

    “不。她似乎已经成为看不到实体,为了交流必须要有人当中间人的存在了。我觉得就算派遣贵国自豪的特种部队进入特地,诱拐……不不,强行邀请这种事也是办不到的。”

    对方的回答传过来花了将近30秒。总统的真心话就在其中。

    “这事还真是挺讨厌的。算了,这样下去的话风险过高无法投资,暂时把‘门’关闭的话,那外什么东西也好,空间的扭曲也好都会平息下来吧?罢了,如果日本不是要独占的话,这个结果可以容忍。我国可不能被人指责说是被欲望驱使而使世界陷入了危机。我就耐着性子等待特地通往银座的‘门’再次打开之时的到来吧。”

    “您能理解我深感荣幸。”

    “啊啊。我期待你成为总理的那一刻。嘉纳。”

    就这样和白宫的电话挂断了。

    嘉纳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内心感到疲劳一般趴在桌上。秘书官战战兢兢地对这样的外务大臣说道,

    “迪雷尔总统表示理解了吗?”

    “那怎么可能?肯定是先表现出懂事的模样,然后把手插进我们的怀中。必须严加防范。”

    “大臣……印度总理也打来电话。”

    “这次是印度吗。一般不是打给总理森田吗?”

    “总理因身为总理,所以似乎也被各处打来的电话追着要求说明。主要是经济界那边。”

    “……这样吗。没办法啊……把电话连上。”

    嘉纳说着,以厌烦的表情拿起了话筒。

    特地问题对策担当副大臣,白百合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帝国正统政府的使节,感到一阵眩晕。她张口结舌,一时都合不上嘴。

    “皇、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知道很失礼,但她仍不禁问道。

    当然,这是很可能被询问对象抗议“太失礼了!”的发言。但拿着皇帝的信任状现身的使节及其一行并未指责白百合的失礼,答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因为连我都觉得自己所处的状况难以接受。”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莉小姐。”

    “实际上,这次我继承杜耶里家的家主一事已被正式承认了。”

    “那真是恭喜您了……这么说可以吗?”

    家主继承是以在夏莉双亲身上发生的不幸为前提,所以白百合也十分留心。

    “当然可以了。对您的祝辞我表示十分感谢。虽然帝都的房子等所有物品都已失去,可继承的家产实际上根本没有,但我家姑且也是拥有传统的帝国贵族中的一员,所以失去这一家名也十分可惜,因陛下如此赐言,所以就变成了这一情形。”(注:情形原文为「仕仪」,多用于不令人满意的结果,事态)

    “情形”这个词,一般用于事态往不满意,不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听到这话,白百合认为可能是菅原教错了。但她也对轻易地订正作为使节现身的对象的措辞感到顾忌。况且这或许是夏莉流的诙谐也说不定。

    “此外,陛下还将我家升爵至伯爵之位。这似乎是出嫁的嫁妆的替代品。”

    夏莉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嫁、嫁妆吗?”

    “是,我不知道有名无实的爵位之类会不会令菅原大人感到高兴。但是,该说是帝国正统政府内的顺位,还是说像立场一样的东西就发生了替换。而且,考虑到使节的地位,从如果不是伯爵这种级别的话就不相称啊各种原因啊想法啊等方面……小孩子所不懂的复杂离奇的各种因素在其中起着作用,所以在此次谈判中,我不得不姑且担任名义上的代表之职。”

    总之,发生了很多事。

    白百合夹杂着叹息说“真是很辛苦啊。”点了点头。然后她转念一想,辛苦的是不得不和小孩子进行谈判的自己。

    “对这种瞬息万变老实说我已经受够了。我才疏学浅而且经验不足,所以我想实际业务就交给一同过来的西塞罗大人,普尔科尼乌斯大人等人。因此,请白百合阁下也那样对待我。”

    夏莉说着,脸转向了正在左右排成一列的帝国正统政府的议员们。

    大家都是主和派的权威贵族,在外交领域上他们的实力都得到承认。他们都出席了此前的和会,所以大多数都是老面孔。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伯爵夫人阁下。您真是很聪明呢。”

    夏莉被白百合这么一说面红耳赤。

    “请不要这么抬举我。我很害羞的。”

    “我明白了。那么,各位有何要事相商?”

    白百合朝坐在夏莉身边的普尔科尼乌斯问道。即使知道是什么事,也不从我们这边说出口,这是外交上的战术。此外,打算通过由谁来答寻找实际负责人的这一意图也包含其中。

    但出乎意料的是,开口回答的是夏莉。

    “是先前通过菅原大人拜托贵国的讨伐索沙尔派之事。我国是否能得到日本政府的合作呢?”

    “我、我国很愿意合作,但这要等缔结和约以后才能实现。那么谈判该怎么办?在这里进行可以吗?”

    “是。我也听说讲和谈判旷日持久,双方的主张也好条件也好几乎都拿出来了。让我们就如何实现这业已成为悬案一事交换意见,尽快缔结和约吧。”

    她说得也太简单了,白百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夏莉小姐?”

    “怎么了,白百合阁下?”

    “您方才不是说,自己是名义上的代表,所以谈判的实际业务都交给身边各位……”

    “是,我正如您所说是个微不足道的名义代表。话虽如此,要是在正式场合什么都话不说的话,就会被父亲的在天之灵训斥‘你是来玩的吗’,所以事先已经练习了发言。”

    说着夏莉再次环顾左右。而后西塞罗露出讽刺般的表情,面部僵硬。难得的大显身手之处被人夺去的这一心情就这样表露在脸上。说出来的话会被认为没有大人的样子,所以他现在就是一副忍耐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么夏莉小姐所讲的内容是与来到此处的贵方代表们进行过协商之后说出的话,是正式的表态,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是,没错……我现在作为被帝国正统政府委任全权之人,坐在此处。”

    夏莉如此叮嘱,看着白百合。

    这一瞬间,在白百合眼里本应是娇小的少女,感觉上却好像巨大的某物一般。

    可能自己是太累了吧,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确认坐在眼前的是娇小的少女。

    “我要是说错的话,这里的各位一定会立刻进行纠正的。”

    “是这样啊。那么就继续谈吧。”

    白百合或许更应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应该把派到伊塔利卡的菅原叫回来,让他在这同席。

    因为能理解眼前之人虽是小孩,但却已变身成和以前不同的某物这一点的只有菅原。白百合等人则被外表所惑,无法痛快地接受自己的本能正猛烈敲响的警钟。他们直到最后也无法理解被少女所注视而在背后流下冷汗的原因。

    结果,这以后的谈判就变成了皇帝所预想的形式。

    白百合及精通外交的外交官们面对夏莉也无法提出强硬的要求。

    “被日本的各位抛弃的话,我们都会被索沙尔大人消灭的。不止我们,追随我们的人民以及诸多人士都会暴露在曾于帝都刮起的风暴之中。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只能仰仗贵方的厚谊。拜托了,请贵国不要关‘门’。”

    就像这样被可爱的少女双手合十,用依靠般的眼神看着,能把她抛弃之人究竟能有多少?

    就这样,他们早早地就达成了讨伐索沙尔的合作。而后开口的西塞罗和普尔科尼乌斯以“为此也有必要缔结和平条约”这一逻辑推进话题,请求让对方降低难以实现的条件。

    在日方提出尖锐质疑之时,夏莉便走到台前,“这里没预习到”似乎深感抱歉地请求延期答复,此外关于赔偿的支付,“现在的正统政府身无分文。我方虽然会支付赔偿,但在我方夺回帝国之前,还请贵国先缓一缓”她以泫然欲泣的表情说道,“作为交换,对于贵国所要求的资源的特权及阿尔努斯周边的割让,我方没有异议,请贵国收下。”她就好像现在首次进行让步一般说道,不禁令人想大喊犯规。

    日本人重和。这一点作为如果为了大家能达成一致,细枝末节的话就忍一忍,让别人忍一忍这种性格表现出来。而他们对自己人则采取“别把事情闹大”这种态度,对谦让的态度极度推崇,称之为心胸宽广。但这点在外交谈判中,如果在握手之时被踩到脚尖的话,就会变成退个一两步这种弱点。然后这稍许的让步累积起来,最终变成被迫接受重大损失的这种事态。

    关于日方所要求的,皇帝前往日本谢罪,背负战争责任这一点也是,如果被人以忧郁般的表情说道“摩尔特陛下已经是久卧在病床之上的老爷爷了。我觉得陛下不要说日本,就连前往阿尔努斯也很困难。”的话,便也不能说得太过分。

    “所以在缔结和平条约之时,以皇太女访问日本,表明遗憾之意的形式进行的话,贵方觉得如何?”双方在现实的地方达成了一致。

    接着双方商定在事态结束之后把皇帝迅速让位给平娜这一举动,视作其背负起责任的表现。

    话虽如此日方也并不是单方面的被迫做出让步。仅仅是打算另加条件的计划遭到了打击,日方已经充分获得了应得之物。因此和谈的内容可以说是十分令人信服。但是对直接参与谈判之人来说,却留有一种总觉得无法释怀的“被打败了”的心情。

    总觉得少女的存在令人不爽。而且少女还穷追不舍般地说出了下面这番话,这种心情更是越发强烈。

    “我听说被绑架的人士这次也平安无事地归来了。索沙尔大人真是恶劣之人。请贵国务必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尽管如此,因为她露出“这样行吗?”这种仿佛在等待教师讲评的学生一般的表情缩着脖子,所以白百合等人也无法对她抱有恶感。

     * *

    且说,在这一期间。

    平娜趁乱逗留在日本,每天过着沉溺于艺术的日子。

    “太妙了!”

    每当掀起一张张书页,她就发出感叹。

    这也叫做正因喜欢才深陷其中。就跟有着为数众多的因想看日本的动画和漫画而习得日语的外国青少年一样,平娜也是一个因为想看同人志才变得能看懂日语文章的相当一部分的人。不过对话只能讲只言片语。

    “库……在这儿要这么干吗。汉子们的爱就该是如此啊。”

    “喂~,平娜小姐。别停手啊~”

    她已在梨纱家里呆了两周时间。在这里为准备近在眼前的同人志的跳蚤市场,梨纱和她的朋友们被赶着完成原稿,发出印刷订单,还有进行复印本的制书作业。这份繁忙就连不过是刚好在场的客人平娜,也如同理所当然地被人驱使一样,让帝国的皇女不期亲身体验起制作“她所谓的艺术”的一个环节。

    “这、这本《墨丘利,费尔南×库》太下流,真是太下流了!”

    再次开始制书作业的平娜对几乎是限制级的描写发出了娇声。

    “闭嘴!(笑)”

    “吵死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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