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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一章 先把巧克力冰得硬梆梆的试试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阳子

    录入:zbszsr

    修图:理子

    1

    「…………嘶……」

    保健室。

    我坐在钢管椅上,裘可拉在一旁发出轻细的鼻息。

    『裘、裘可拉!你干么乱——嗯?』

    『奏先生……奏、先、生……救我——』

    『裘可拉?……喂……你怎么了……裘可拉……裘可拉!」

    还以为裘可拉是想抱人撒娇,想不到她却当场昏倒给我看。

    「…………」

    大约一小时后。

    保健室老师说她没有明显异状,可能只是贫血;看她的睡脸,的确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样子……不对。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她连续把零嘴弄掉在地上两次,还留下一大堆没吃完就跑出客厅。那个样子,让人觉得很不对劲。

    再怎么说,裘可拉都不是普通人。我虽对她身体构造之类比较深入的事一无所知,不过她是神的仆人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物,还是别因为身为人类的保健室老师没诊出异状,就真的当她没事比较好。

    「唔……唔唔……」

    「……裘可拉?」

    这时,裘可拉忽然呻吟起来。

    「奏先生……奏先生……」

    恍惚之中,她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裘可拉……」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请救救我……奏先生……」

    即使她这么说……我也不知该从何救起,就连能不能叫醒她也无从判断。还是叫保健室老师过来好了。

    当这么想的我离开椅子时——

    「奏先生……请不要走……」

    裘可拉紧紧抓住了我的袖子将我拉住。她看来是还没清醒,多半是下意识的举动吧。

    「我快要……变成……不是我了。」

    她还露出非常害怕的表情,于是我摸摸她的头安抚她。

    「嗯…………嘶……」

    镇静下来以后,裘可拉又发出安稳的鼻息。

    太好了……松了口气的我,用摆在枕边的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汗。

    看着她的睡脸,我不禁心想。

    这个因为选项结果从天而降的金发美少女,像狗一样地黏着我,对我示好……以女性立场对我示好。

    为什么……为什么裘可拉会这么喜欢我?

    除此之外,裘可拉的一切也几乎是一团谜。我至今仍不知道她丧失了什么记忆,也弄不清楚她与小空的关系。

    当我再次仔细注视裘可拉的脸时——

    「…………」

    她的眼睛,张开了。

    「喔,你醒啦!」

    「…………」

    「你刚才很难过的样子,不要紧吧?」

    「…………」

    裘可拉没回答问题,默默坐起身。

    「…………」

    然后转头盯着我看。

    「没事了吗,会不会不舒服?」

    对这问题,裘可拉回答我的是——

    「少装得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死狗。」

    「…………啊?」

    「我叫你少用这么亲密的态度和我说话,你这死狗。」

    她刚刚……说什么?

    「裘、裘可拉?」

    「裘可拉……这名字真是低俗到了极点。算了,姑且就这样吧。」

    裘可拉嘴里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眼睛直瞪着我。

    「甘草奏。」

    「咦?」

    「我在叫你啊,你这死狗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得吗?」

    「呃,那个……我……」

    这、这是怎样……裘可拉的巨大转变使我手足无措。

    从外观来看,她无疑是裘可拉本人。

    可是现在她视线尖锐、语气冰冷、态度侮蔑,丝毫看不出平时那副少根筋的呆样。

    她、她是怎么啦?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嗯?等等……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应该是……六月那阵子,和大家一起去游泳池之前的事吧。

    『奏先生……那个……我……这样很害羞耶。』

    『奏先生,对于我至今那么多不像样的表现,我实在感到万分抱歉。此后我会尽力洗刷过去污名,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这个人除了服侍奏先生之外就什么都不会了……不知道您还愿不愿意继续留我在身边呢?』

    对,那时裘可拉的性格也突然变过。

    虽然那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感觉很有气质,但还是很奇怪。之后她很快就复原,我便没再多想……

    还记得,她是摔下床撞到头才会变成那样,后来也是被饼干罐砸到头才复原的。

    「你还好吧?是不是像上次那檬,昏倒的时候撞到头啦?」

    裘可拉不改冰冷脸色,淡然回答:

    「上次?喔,你是说几个月前因头部受创而导致功能故障的事吧,答案是NO。」

    「不是吗,那你是怎么了?」

    我回想着裘可拉昏倒前的情况问。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裘可拉不屑地这么说完就朝保健室门口走去。

    「呃、喂,你要去哪里?」

    「还要我说吗?回教室去啊。」

    「你、你先等一下,再多躺一下比较——」

    「不准随便碰我。」

    裘可拉把我搭在她肩上的手用力拨开。

    「看来你还不晓得自己是什么立场呢。」

    「立场?」

    「你最好识相一点。你只是一条狗,是畜生,以后我会严格教导你该学的规矩,快做好心理准备吧你。」

    总、总是像狗一样对我撒娇的裘可拉居然口口声声说我是狗,感觉实在很……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

    「先别说这个……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再多躺一下比较好。」

    裘可拉轻叹一声,对我投来轻蔑的目光。

    「天真……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到现在还被那种无聊的『诅咒』耍着玩。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的恋爱问题该怎么办吧。」

    「恋爱?怎么突然扯到这个?」

    的确,只要我能和任何人谈恋爱,就能摆脱选项的纠缠……但突然提起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因为那是我肩负的,唯一的绝对使命。」

    「使命?」

    裘可拉点点头说:

    「没错,我的存在意义就是帮助你和某个人恋爱,就这么简单。」

    如此宣言后,她不想再多说下去似的开了门。

    「我走罗,死狗。」

    「什么死狗啊你……」

    我不由自主地跟上裘可拉的脚步穿过走廊,途中——

    「啊,是裘可拉耶!」「唔喔,真的超可爱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给的糖果~」

    裘可拉吸引了大批目光。毕竟早上公布的投票结果才说她获选为女性白名单第四名,这也是当然的反应。接着——

    「喂喂喂,跟在裘可拉后面的不是……」「哇……就是屁股插火箭冲天炮的那个人吧……」「我还以为他会有个节制,没想到那么变态。」

    ……就是说啊~

    在上次那个事件最后砸锅了的我,于「五黑」投票中夺得压倒性的票数,甚至破天荒地让第二名以下都过不了上榜门槛,弄得「五黑」都不「五黑」了。

    因此,我得到了一个新称号——「黑霸」。

    「黑霸」你个鬼啦……什么「黑霸」……

    活动尾声前的我可是一帆风顺,收到的选项不知为何全都毫无杀伤力,女生对我的评价跟着渐渐好转。

    甚至让我燃起小小希望,以为只要在活动上表现得体,想上百名单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这全都被那家伙给毁了。没错,就是现出真面目的那家伙——

    【选吧:①将某处挤在墙上,怪叫着扭腰。  ②将某处挤在附近女生身上,怪叫着扭腰。】

    ……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凶残啦?

    「唔……」

    催促的头痛照样来袭。

    非选……不可。

    「呀、哈——!呀、哈——!」

    我发出类似船梨精的怪叫,紧贴着墙狂扭腰。

    「……哇……」

    ……路人都被我吓傻了。

    「呀、哈——!呀、哈——!」

    ……而且头痛没这样就消掉,表示我必须持续下去,简直是活地狱。

    「呀、哈——!呀、哈——!呜呀哈啊啊啊啊!」

    头痛这时才终于消退,让我从这地狱中解脱。

    「搞……搞定了……」

    我沿着墙滑下来,瘫在地上。

    「喂喂喂,你听到他说搞定了吗?……那家伙好像直接用墙壁发泄完了耶。」「你看他那副四大皆空的表情……该不会是进入圣人模式了吧?」「讨、讨厌……太变态了吧!」

    「咦?等一下,你们误——」

    围观群众瞬间散个精光,没人要听我辩解。

    「怎、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这时,裘可拉用见到垃圾的眼光看来。

    「放心吧,无论你再怎么畜生、再怎么变态,我也一定会将你导上恋爱之路的。」

    恋爱啊……这的确是摆脱绝对选项的唯一方法,不过这种事又不是来硬的就有办法解决……再说为了摆脱选项爱一个人,也很对不起人家。

    「顺道一提,即使你有喜欢用墙发泄的特殊性癖,也有一个女性会毫不介意地接受你。」

    拜托喔,我才不是在做那种事……就算是好了,这世上哪会有心胸这么宽大的女性啊。

    「她就是权藤大——」

    「别再说啦啊啊啊啊啊!」

    她是会接受我没错……如果是她,不管怎样都会接受我吧。

    「开玩笑的。很遗憾,即使是狗杂碎也有选择的权力。」

    什么话,这对我和大子婶都很失礼耶……

    「总而言之,你只要乖乖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

    「啊、喂,等一下啦……」

    裘可拉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又掉头就走。

    看她这样子,身体应该是没问题……不过其他部分问题可大了。

    裘可拉来到二年一班教室前,轻轻拉开门。

    「啊,裘可拉回来了!」「裘可拉!」「你没事吧?」

    刹那间,同学们将她团团包围。

    看见她突然昏倒,会担心也难怪啦。

    「感谢各位的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请别担心。」

    听裘可拉这么说,全班同学每个都一脸狐疑。

    「裘可拉,你的个性……好像不太一样耶?」

    没错,现在的裘可拉就是这么古怪,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同学发现不对劲。

    「个性?如果指的是之前那个傻瓜一样的我,请立刻修正那种印象。让各位误认为那样愚昧无知的状态是真正的我,个人深表遗憾。」

    「「「…………」」」

    大家错愕地面面相觑。

    「她、她也和之前的雪平和游王子一样转性了吗?」「可是票都投完了,没必要做这种事啦……再说裘可拉还上第四名了耶。」「裘可拉以前是不是也有一次忽然变得怪怪的呀?」「啊,对呀对呀!可是现在跟那次感觉又差很多……」

    全班同学议论纷纷……不妙。照上次那样,用记忆混乱混过去好了。

    「各、各位,你们误会了。这是因为一些缘故——」

    「少说那种多余的话,死狗。」

    裘可拉冷冷地打断我的插嘴。

    「「「死狗?」」」

    「没错。我家养的狗在日前活动上丢了那么大的脸,我在这里向各位道歉。往后我会负起责任彻底教育这条狗,还望各位能够不计前嫌,与他和平共处。」

    「「「…………」」」

    当大家理不清现况而沉默不语时,两道特别强烈的视线向裘可拉射去。

    「裘可妹……」「裘可拉同学……」

    是讴歌和富良野。

    裘可拉跟着回视她们两人。

    「对了,你们之前在澡堂和我有过一段接触嘛。」

    「「…………」」

    富良野和讴歌也与她默默相视。

    怎么了?她们私底下在哪里和这个裘可拉见过面吗?澡堂是指之前巴士旅游那时的事吗?可是那时候,她们三个之间没什么不对劲啊……

    富良野和讴歌以警戒的眼神,再次打量起裘可拉。

    「两位大可放心。当时我出现的原因和这条狗的处境都不一样,不会造成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想对这条狗怎么做,都随两位高兴,我绝对不会插手。」

    听了裘可拉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富良野走向我。

    「甘草同学……」

    「什、什么事?」

    她的表情有别以往,相当严肃。

    「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你刚刚在走廊上玩了一场『阿Q墙射中』嘛。」

    「真的很低级耶你!」

    「阿奏……」

    讴歌也面色凝重地靠过来。

    「听说你把墙壁当成女生做色色的事,是真的吗?」

    「你当我有病啊!」

    受不了,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啦……不过,我的确也做了会让她们误会的事就是了……

    「……你说,裘可拉同学怎么会变成那样?」

    富良野小声问来,似乎不想让裘可拉本人听见。

    「呃,你问我我问谁啊。她刚刚一醒来就变成这样,我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你们咧,看样子好像见过这个裘可拉,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问,让讴歌表情疑惑地回答说:

    「嗯……就是暑假的时候,我们有一次一起去澡堂,结果裘可妹撞到头,变成跟现在差不多的感觉……」

    果然原因是出在撞到头啊……可是她自己说这次不是那个缘故……

    「嗯……啊,对了。裘可拉说不会对你们不利、想对我怎么做都随便,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好像听得懂耶?」

    一听我这么问——

    「唔……」

    我就像欠她们几百万似的被瞪了一眼。

    「你、你们是……怎么啦?」

    「受不了……这个人是怎样。」

    「就是啊,这样真的很过分耶~」

    我、我着我还是别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好……当这么想的我转向裘可拉时——

    「请问各位同学,有哪位谁愿意和我养的狗甘草奏交往的吗?」

    「啥!」

    不只是我,全班都为裘可拉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吓了一跳。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脑容量有小到听不懂吗?我是担心两个不够,想帮你多找一些保险。」

    「啊?什么跟什么——」

    「我家甘草奏行为是恶心没错,但个性平易近人;尽管行为恶心,长相倒也还不错;如果不看那些恶心行为,他洗衣煮饭样样精通,应该是个不差的交往对象。只要能忍受他恶心的行为,欢迎踊跃报名。」

    ……呃……她这是在夸我还是落井下石啊?

    「另外,他对女性非常被动又老实,绝对不会有任何亲薄之举,一旦开始交往也应该不会暗地里偷吃吧。」

    说到这里,裘可拉的表情和口吻似乎稍微变得温和了点。

    「不过他房里那些肉色的本子都很异类又恶心,最近好像还迷上大姊强攻正太类——」

    「给我住口喔喔喔喔喔!」

    唔……会稍微相信她的我真是太蠢了。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是想陷害我……不过A书的部分,她说的是实话就是了。被温柔大姊姊硬上不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吗?

    「死狗,少打断我说话。若不先找到能接受你那些恶心行为的女性,做再多也是白搭。」

    「说实在的,甘草同学条件是真的很好啦……可是行为实在太恶心了,对不起喔。」「他书念得挺有一套,运动神经也不错,一般而言应该会很受欢迎吧……可是行为太恶心了,没办法。」「不管怎么说,他好像没对裘可拉乱来过,说不定是真的很老实……可是行为太恶心了,没得谈。」「不、不管甘草有多恶心,我也不会变心的……」

    「找到一个了呢,死狗。」

    「那是带把的啊!」

    这次一样找不到人……这家伙是会潜行吗?

    「对了,裘可拉。你为什么叫甘草同学狗呢?」

    一位女同学向裘可拉提问了。

    「怎么又是这么浅显的问题呢。狗就是狗,不是其他任何东西。甘草奏是我的宠物兼仆人,或者说奴隶;只要我下令,就连我的脚底都会开开心心地舔呢。」

    沙沙沙沙沙,女同学全都同时退开。

    「你乱说什么啊!我哪可能做那——」

    【选吧:①完全变成裘可拉的狗,舔她的脚底。

    ②完全变成裘可拉的狗,学狗站起来。

    ③完全变成裘可拉的狗,学狗『站起来』。】

    这个裘可拉……该不会跟小空有勾结吧?

    2

    咚咚咚、咕咕咕。

    厨房传来轻巧的切菜声,和带有浓郁香气的沸锅声。

    我向穿上围裙的裘可拉走去。

    「需要帮忙吗?」

    「你这死狗少随便和我说话。」

    ……没错,即使经过一天课程回到家里,裘可拉还是没有复原。

    「对、对不起……」

    在全班面前学狗站起来而心灵受创的我反射性地道歉了。这就是所谓的败犬性格吗……啊,补充一下,我说的是姿势,与生理反应无关。

    「你这死狗连等都不会等吗?喂你吃饲料也包含在我的使命之内,乖乖在一边等着吧。」

    够了吧,有必要一直把人当狗看吗……

    总之,她看来一点也不想让我帮忙,我便坐到沙发上等了几十分钟——

    「来,吃饲料的时间到了,死狗。」

    见到裘可拉这么说着端来的菜色,使我不禁惊叹。

    「哇塞……」

    有川烫菠菜、红烧蝶鱼、煎蛋卷、炸莲藕饼、下了很多蔬菜的味噌汤。不仅是种类丰富,还具有食谱照片级的外观。

    然而,动漫画的世界中常发生外观精美,味道却糟到极点的情况,实际尝过之前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那我开动罗。」

    我先将煎蛋卷送进嘴里。

    「好吃啊!」

    接着再吃一口红烧鰊鱼。

    「这个也好好吃啊!」

    我继续一盘盘地试,每一样都是极品美味,毫无例外。

    简直能以色香味俱全来形容。

    若要打个比方.就像是用最高级的食谱,以一公克误差也没有的配料忠实烹煮而成的经典料理。

    虽然隐约有点缺乏人情味是唯一令人觉得可惜的地方,不过要求到这里来也太不知足了。

    「这么好吃吗?」

    「是啊,超好吃的!」

    「……这样啊。不愧是狗,称赞的词汇真是贫乏得可以。」

    即使酸了我一句,裘可拉的狗尾毛还是晃了晃。

    「而且这些全都是我喜欢吃的嘛,这么费心帮我准备,谢谢喔。」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老气,但美食当前,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这死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认为不需要赏肉给你这样的畜生吃,碰巧配出这样的菜色而已。」

    即使这么说,狗尾毛还是晃来晃去。

    「喔,味噌汤里的红萝卜还切成猴子的形状啊,好可爱喔!我很喜欢这种小惊喜,会让人吃得很高兴。」

    「……看来是造成反效果了。我是因为狗看到猴子会生气才故意弄的。」

    狗尾毛整个甩起来了……高兴就老实说出来嘛。

    「对了,你自己不吃吗。」

    「不用了,我没兴趣和家畜同桌吃饭。」

    我无视于她的毒舌再邀她一次,却被她一声「少烦我」回绝,我便不客气地独享了。

    「呼……」

    由于那实在好吃极了,我以比平常快了近一倍的速度,短短几分钟就把菜盘清空。

    这时,我想到一件事。

    现在不是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吧。现在的裘可拉知道的多半比昨天前的裘可拉还多,最好尽早问个清楚,免得她一不小心又变回去。

    「裘可拉,可以问你一下吗?」

    「我准你问。」

    感觉有点可怕……最后我还是犹豫地问了。

    「那个……现在的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啊?」

    「什么是指什么?请问得再具体一点。」

    「就是……你原本的记忆、关于选项的事或小空的事之类的……」

    上次优雅版的她恢复了记忆,让我以为那是她真正的个性……可是现在又是另一个样子。那个裘可拉、这个裘可拉、我认识的裘可拉……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不对。说起来,裘可拉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她丧失记忆才随便替她取的……那么,她叫什么名字才对?

    「你这条狗蠢归蠢,还挺有求知欲的嘛。」

    她是不损人就说不了话吗……

    「就结论而言,你所认识的人格和之前出现的人格,都不是真正的我。」

    「这么说来——」

    「少用那种肤浅的消去法。现在的我也不是那样。」

    「这是……什么意思?」

    裘可拉还有另一个真正的人格,还没出现在我面前过吗?

    「你没有必要知道。」

    「喂喂喂,不需要卖这种关子吧。」

    「告诉你,好奇心能杀的可不只是猫啊。」

    「啊?你在说什么啊?」

    「『你没有必要知道』对你那颗豆大的脑子而言,或许有点艰难吧。正确来说,是最好不要知道。恐怕……你根本承受不住事实。」

    承受不住事实……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裘可拉没有再往这里说下去的意思,我便换其他问题试试。

    「那么,关于选项——诅咒,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裘可拉点点头,表情依然冰冷地淡淡说道:

    「如你所知,出现在你脑内的选项,是天上空这个神所创造的,不过诅咒并非全都是那样;这个世界的诅咒是浮现在脑内的选项,在另一个世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与恋爱相关的诅咒,其实有很多很多种。」

    其他世界啊……虽然一时间难以相信,可是痞神过去也说过类似的事,只好先当作其他世界真的存在,继续听下去。

    「那些诅咒,全都是天上空为了理解恋爱而创造的。说穿了,就是用人类做的恋爱实验。」

    恋爱实验……的确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完全被小空玩弄于股掌之间,任她恣意摆布。

    「这世界的『诅咒』——也就是选项——会挑选性质与天上空类似的人。换言之,由于对恋爱极端迟钝或是会下意识地回避等原因,非常难以凭藉自身力量与他人陷入恋爱状态的人,才会被诅咒找上。」

    对了,宴老师以前也被诅咒纠缠过嘛。只要想说出诅咒的事,头就会痛得让人说不出话来,所以我也不晓得她有过怎样的遭遇……

    「这些诅咒的运作方式,是先将目标逼进受异性厌恶的逆境,使其意识到何谓恋爱,再透过解除诅咒任务一步步引导到能够自然恋爱的地步……天上空就是想藉着观察自己和同类的异同,来了解恋爱究竟是什么。」

    「这样……太多此一举了吧?」

    「以一条狗来说,这批评倒是挺中肯的嘛。你说得没错,这方式非常迂回;别说效率,就连边也沾不上,多的是更直接的方法。可是天上空这个神已经活了太长的时间,不会想要快速解决问题;只要众多世界的无数诅咒中,能出现一个感觉比较有机会的就够了。她本人善变的个性,可能也是造成选项嬉闹成分浓厚的原因之一。」

    所以说,她是抱着花多久都无所谓,只要能找到就好的心态,悠悠哉哉把这些当游戏玩吗……以那个小空而书,的确是很有可能。

    「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随便,怎么会对我这么坚持啊?」

    裘可拉的眼神,在这时变得更加锐利。

    「问题就在这里。自从三年前的巴士旅游以来,她对你好像特别感兴趣。就我个人的看法嘛——」

    「怎样?」

    「天上空的心,好像已经不在『诅咒』这机制上了。」

    「心不在诅咒上?……什么意思?」

    「三年前的巴士旅游以来,她完全只专注你一个人;甚至将管理其他世界的责任全部丢给后继的神,自己化为人类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三年。之前你在暑假见到的天上空,外表也长大了三岁吧?」

    「是没错……」

    「话说回来,无论天上空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改变你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事?」

    「还用说吗,当然是和人谈恋爱呀。」

    「果然还是这件事……」

    「是啊。在这个世界,想解除诅咒就是要和人谈恋爱。不管天上空心态怎么变,已经定下的这套规则都不会变。而我,是为了支援你而派遣到这个世界的,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提供任何协助;一定会负责好好把你这条狗调教得人见人爱,请你尽管放心。」

    呃……会用到调教这种词,就表示她想做的已经远远偏离所谓的协助了吧……

    郁闷的我,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疑问。

    「奇怪?所以就时间上来说,把你送来我这里的神,不是天上空?」

    「不是,是现在欢乐茧居中的废物神。」

    喔,就是那个搞不伦又怀了对方的孩子,弄得像午间剧的那个神嘛。

    「说起来,我该来的世界根本就不是这里。因为是那个蠢神弄错,我才被迫来照顾你这条原本跟我毫无瓜葛的狗。」

    这么说来,当初遇见裘可拉时,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啊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原本裘可拉要跟的人叫做阿·马库萨·迦纳图尔的样子(在一个因果怎样时间怎样……世界观很中二的世界),该送来被恶毒诅咒纠缠的我这里的,是最优秀的仆人。

    而那个阿·马库(略)先生的诅咒非常轻微,在一边发呆就够了,就连我所认识的饭桶裘可拉都能胜任……

    「……甘草奏。」

    这时,裘可拉忽然板起面孔叫我。

    「我想你多半……不,是一定有所误会,要先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我感到气氛非同小可,稍微端正姿势,洗耳恭听。

    「……你觉得昨天前的我,是喜欢你的吗?」

    「咦?」

    意外的问题使我发出滑稽的声音。

    「快回答我,死狗。昨天前的『裘可拉』在你的认知中,是喜欢你的吗?」

    「呃……这个……我……是……是这么认为没错。」

    我不遮不掩地诚实回答。她对我示好成那样,会误会也难怪啊。

    再说她还明言过,对我是「想结婚那种喜欢」。

    「那么,我希望你立刻改变你的认知。」

    「啊?不对吧,明明她本人——」

    「那只是刻意灌输的。」

    「灌输?」

    裘可拉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先间起我说:

    「我……裘可拉,是不是刚从天上掉下来就一直对你示好呢?你不觉得这样很不自然吗?」

    「…………」

    「为了顺利执行协助任务,我们神的仆人都会灌输对目标的好感。当然,那目的在于降低双方沟通摩擦,与恋爱的那种好感不同。可是……」

    裘可拉在这里停了下来,片刻才又开口:

    「甘草奏,要解除你的诅咒,你必须爱上某个人;而这个『人』……并不限于人类。」

    「喂,难道你想说……」

    「一点也没错。为了在你无法爱上任何人——任何人类的情况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从送来这个世界的的那一刻起,『裘可拉』心里就自动植入了对你的爱情,作为保险机制。」

    「不、不会吧……」

    这是说裘可拉的心意……对我表现出的那些笑容,全部……全部都是一开始设定好的?……啊,对了!

    「我、我想起来了。裘可拉自己好像也知道那件事,可是她说自己是慢慢喜欢上我——」

    「那也不过是整个机制的一部分。因为你所认识的裘可拉,发生了记忆失常的问题,才会误以为那是她自然对你产生的感情。」

    「这、这算什么啊……突然告诉我这些,是以为我有办法说声『好,我知道了』就马上接受吗……」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造成你的痛苦,那全是不争的事实。」

    裘可拉冷冷这么说完后转身就走。

    「呃、喂,你要去哪里?」

    「……说太多话让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你这样说完就跑——」

    「失陪了。」

    裘可拉理都不理我的制止,就这么出了客厅。

    「…………」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她、她是骗我的吧……那个裘可拉对我的心意怎么会是假的呢……对了,今天的裘可拉也不是真的裘可拉,一定是随便编个谎骗我的。她很快就会恢复成那个「奏先生~」的憨呆裘可拉——

    叩!

    「……什么声音?」

    楼梯附近传来某种不小的声响。

    该不会是摔下来了吧?我担心地过去看看,但没见到她的人影,只听到二楼的关门声。

    「好像没事的样子……嗯?这是怎样?」

    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这里的墙上……什么时候凹了个洞啊?

    3

    到了翌晨。

    「呵啊啊……」

    我打着呵欠,在厨房同时煮味噌汤、烤鱼和炒菜。昨天裘可拉说的话让我想了很多,辗转难眠。

    事实上,我根本没必要把那个裘可拉的话都当真,反正她大概很快就会恢复平常的样子……而且,她很可能已经恢复了。

    会有这想法,是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起床。我实在不认为昨天那个裘可拉会赖床。

    当我这么想时,客厅的门打开了。

    「喔,你终于起来啦,裘可拉?」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我可是一大早就被很多刺耳的声音吵醒,现在难过得很。」

    「……咦?」

    「少露出那么蠢的表情,死狗。就算是交尾中的斗牛犬,表情都比你严肃一点呢。」

    「你、你怎么……还没……恢复啊?」

    听我支支吾吾地这么说,裘可拉对我投来打从心底作呕的视线。

    「恢复?难道你这条鸡头狗已经忘啦,我不是说过我会彻底调教你吗?」

    ……呃,你才该早点想起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吧。

    后来吃完早餐前往学校的路上,裘可拉都没有复原……我们就这么来到了教室前。

    「各位同学,大家早。」

    开门时的一句问候,就让全班眼睛转到裘可拉身上。

    「咦?裘可拉怎么还是怪怪的耶?」「她好像不只是转性,连表情都像另一个人耶……」「到底是怎么啦?」

    真糟糕……得快想点办法唬弄过去才行。

    「各、各位听我说,适是有原因的——唔……」

    我一插嘴,全身就被班上女生的冰冷目光插爆。

    差、差点忘了,我昨天才当着全班的面表演「站起来」……关于裘可拉的那些问题,让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啊,请别嫌我罗嗦,我指的不是生理反应而是狗的姿势,请别搞错。

    「喂,甘草,裘可拉到底是怎样?」

    那种表演似乎已经吓不倒男同学(虽然这也很值得反省),佐藤悄悄凑上来问。

    「……哎哟,我也很想知道啊。」

    这完全是我的真心话。

    「甘草奏。」

    「嗯?怎么啦,裘可——喔哇!」

    「「「!」」」

    这家伙干么突然用胸部挤我啊!

    「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我急忙向后跳开,而裘可拉文风不动地淡然说道:

    「施加刺激。」

    「啊?」

    「我说,我在施加刺激。好让某些母狗站出来。」

    「你、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甘草同学。」

    富良野打断我的话,走了过来。

    并且交互看了看我和裘可拉。

    唔……这是她不爽时的反应,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就是了。

    「……看来你把裘可拉调教得很色嘛。」

    「什么啦,才没那种事咧……」

    「你是说你不色吗?昨天现宝现得那么高兴,居然还有脸讲这种话。」

    「我哪有现宝啊!」

    我真的没有……拜托相信我。

    「你是说你不色吗?昨天现那种松弛的宝现得那么高兴,居然还有脸讲这种话。」

    「补那种多余的东西干么!根本不松弛好吗!你也太低级了吧!」

    「您是说您不色吗?昨天现宝现得那么高兴,居然还有脸讲这种话。」

    「不就是改成『您』而已吗!没有比较高尚啦!」

    「你是说你不色吗?昨天现那种迟松小O的宝现得那么高兴,居然还有脸讲这种话。」(注:指赤冢不二夫的怍品《六胞胎》的人物)

    「我要怎么现别人的宝啊!」

    当我被坚若磐石的富良野品质炸得快吐血时——

    「雪平富良野,我有事问你。」

    默默听着那些对话的裘可拉,对富良野说话了。

    「……什么事?」

    「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富良野忽然浑身一僵。

    「……哪可能有那种事。」

    裘可拉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会认为富良野在嫉妒我?

    「我想也是。就算我和甘草奏做些见不得人的行为,也不关你的事吧。」

    「!」

    富良野惊愕得两眼大开。

    「你、你在说什么——唔!」

    「你这条狗给我闭嘴。」

    裘可拉以物理方式堵住我的嘴,不让我插嘴。

    「……是啊。不管你和甘草同学偷偷咪咪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用词太奇怪了吧!」

    裘可拉和富良野无视我的吐槽,继续说下去。

    「一点也没错。雪平富良野,看来你很讨厌甘草奏嘛。」

    「我、我怎么——」

    富良野话说到一半,仓促地闭上嘴。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这个……我想也是啦。

    虽然她好像常在有需要的时候温柔对待我、帮助我,可是不管怎么想,她平常的态度都对我充满敌意。

    「会讨厌这种就像把下半身拟人化的男人,不是当然的吗。」

    「那是什么人啊!太抽象了想像不出来啦!」

    「会讨厌这种就像把鸡O拟人化的男人,不是当然的吗。」

    「那不就是个妖怪吗!」

    这家伙没救了……真的没救了。我从很早以前就在想,她根本已经进入女生……不,进入做人绝不该踏进的领域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认为你会喜欢我……」

    「…………」

    富良野像是有话恳说,却不知为何吞了回去。

    「可、可是……」

    好不容易开了口,又不说完全。

    「可是什么呢?」

    裘可拉挑衅似的催促。

    「就是……怎么说呢,下半身已经拿出下半身的样子在努力了……即使是个下半身,表现得也很不错……」

    ……你要怎么说都好啦,但可以不要用下半身称呼我整个人吗?

    「或者说,他算是比较上面的下半身,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上半身……所以与其说鸡O,还比较像是咪咪……」

    「你怎么说得愈来愈听不懂啦!」

    裘可拉朝大吼的我拍了一把。

    「嗯?怎么了?」

    「甘草奏……你这样都还没发现吗?」

    「发现?要发现什么?」

    「雪平富良野……真是苦了你了。」

    「…………」

    裘可拉说完就陷入思考,富良野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推你一把吧。」

    想了一阵子后,裘可拉绕到富良野背后。

    接着——

    「哎呀,手滑了。」

    背后被推了一把(物理)的富良野直接扑进我怀里……扑进我怀里?

    「「!」」

    必然地,我们抱成一团。

    「这……这……」

    我和富良野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高兴一点嘛,死狗。这只是俗称的艳遇呀。」

    这、这家伙说话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啊!

    我怯怯地窥探富良野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富、富良野,这是意呜——哼嘎拉给!」

    我扎扎实实吃了她使尽吃奶力气的螺旋拳,旋转着被她打趴在地上。

    「甘草同学……你这个大笨蛋——————!」

    富良野就这么一溜烟地跑走了。

    「啊、喂!富良野!」

    倒地的我虽想喊住她,但那当然不会有效果。

    「真可怜。你那张令人不忍卒睹的蠢脸,现在又更歪了呢。」

    裘可拉不带抑扬顿挫地说。

    「你、你在搞什么啊!」

    「不好意思啊,死狗。很遗憾,雪平富良野好像更讨厌你了,不枉厌字里有个犬。」

    「还开什么老头子玩笑啊!你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吧!」

    「对呀,完完全全。」

    这……这家伙……

    我强忍怒火,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因为那是我的使命。」

    「不是吧……你的使命不是要让我恋爱吗?跟富良野有什么关——」

    我的思考忽然停顿。奇怪了,我刚说的话好像有哪里很不对劲……

    「咿!」

    想到这里,一阵强烈头痛突袭了我。

    那和为选项犹豫不决时的头痛不同,彷佛脑袋有个防空警报嗡嗡作响——

    「大家早安——!」

    这时,讴歌活蹦乱跳地进入教室。

    「喔?裘可妹今天也是冷酷模式啊?」

    「是的,大概就是那么回事,母狗。」

    讴歌毫不在意裘可拉的无礼称呼,仔细打量她全身后在她身旁绕了几圈。

    「嗯~虽然是裘可妹但不是裘可妹……但还是裘可妹的感觉耶?」

    什么跟什么……

    「大致上没错。」

    你听得懂啊……

    让她们搅和在一起多半没好事,我便打断她们。

    「讴歌,你背的是什么啊?」

    「喔!阿奏,你问得真是太好了!我今天把大家期待已久的新开发商品带过来罗!」

    「「「…………!」」」

    这话让全班鼓噪起来。

    讴歌带怪东西来学校造成骚动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上次带来的特别严重。

    那玩意,就叫做「欧臻·坊匹」,是从讴歌的父亲,世界级大企业UOG社长游王子讴真的屁萃取出来的芳香剂(?)。

    效果是「臭到想死」,完毕。

    她在活动会场中全校学生面前洒出那玩意,让那里顿时成为人间炼狱。虽然她是为了保护我才那么作的……可是无论如何,那无疑是太过分了,不能怪大家反应夸张。

    「啊,这次的不会臭,不要紧张。」

    当大家才刚为这句话松了口气——

    「它的名字是『香阁精华液』!」

    「这次是你老妈喔!」

    「这是爸爸今天早上给我的,要我在教室里洒洒看。」

    「还是那个大叔做出来的啊!」

    「感觉好像会很好玩,所以我要试试看罗~」

    「讴、讴歌,先不——」

    「我撒!」

    那些液体,就这么残酷地朝教室中心散去。

    「嗯?……什么事都……没有?」

    讴歌说得没错,并没有产生那时候的强烈恶臭,也没有爆炸之类的物理反应……看来就算是冠上游王子响歌之名,也不一定会造成多严重的——

    「谁、谁来踩我一脚嘛……」「哈啊……哈啊……快来骂我,否则我会疯掉……」「是、是谁都好,打我一巴掌吧!」

    大家都变成被虐狂了?

    「甘、甘草……求求你……快点……快点插爆我吧!」

    「你这跟精华液没关系吧!」

    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哎呀呀,还好爸爸也有给我中和剂,不会有事啦。」

    「那就快点拿出来啊!」

    「呃……我塞到哪里啦~喔,是这个吗?」

    「好!」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瓶子从讴歌手上抢了过来。

    并朝痛苦(?)的同学们一把洒去。

    「喔啦!」

    见到中和剂在空气中散布开来,我终于松一口气。这时——

    「啊,阿奏,不是那个啦~」

    「……啥?」

    讴歌跟着从口袋掏出的,是真正的「香阁精华液 中和剂」。

    「……咦?那这个是……」

    我忐忑地检查自己手上的瓶子。

    「欧臻·坊匹」。

    「你怎么又带来啦!呃啊好臭!臭死人啦啊啊!」

    至于再次尝到讴真社长臭屁的同学们——

    「好臭啊啊啊!可是好爽啊啊啊!」「我还要……我还要更臭一点的啦啊啊啊啊啊!」「好臭……快死了……可是这样就对了……好臭……快死了……可是这样就对了……」

    根本是地狱啊!

    「?有这么臭吗~?」

    讴歌似乎有遗传自父母的抵抗力(?),「香阁精华液」和「欧臻·坊匹」都对她没什么作用。

    我一手拿手帕捂住口鼻,一手从讴歌接过中和剂。

    并朝痛苦(?)的同学们一把洒去。

    现在……怎么样?

    「臭死啦啊啊啊!」「好臭喔喔喔喔!快来救人啊啊啊啊!」「好臭……快死了……可是这样很糟糕……好臭……快死了……可是这样很糟糕……」

    ……只有消除「香阁精华液」的效果,情况反而更惨了。

    我闭气阻绝臭屁,把门窗都打开。

    十几秒后,隔壁二年二班传来——

    「什、什么味道啊?」「好臭啊啊啊!」「是、是谁放的?肠子烂掉了喔!」

    大叔,你的屁也太臭了吧!

    几分钟后,波及到别班的游王子夫妇分泌物骚动才终于平息。

    讴歌对着瘫软无力的同学们笑呵呵地说:

    「啊哈哈!大家对不起喔!」

    这家伙……根本没有反省的样子……不过也没有人真的生气,可见她在班上人望有多高。

    只是她闹出这种事,不责备她几句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我稍微板起面孔说:

    「我说你啊……就算再怎么爱玩,这样也太过分了吧。这个年纪的女生,还是要稳重一点,给人有气质的感觉比较好喔。」

    「…………」

    讴歌听了表情一沉。

    「那、那个……」

    态度也大为改变,说话吞吞吐吐。

    「什么事?」

    「阿奏你……比较喜欢之前那种大小姐的样子吗?」

    没错,讴歌为了对抗爽星素直的假清纯赢得票选,扮演了一阵子完美大小姐。

    与平常完全相反的仪态迷倒了大批男同学,如果不是在活动最后露出原形,说不定真的能上白名单。

    但若问我个人是否希望她继续保持嘛……

    「不会……虽然我那么说,不过像小孩子也算是你的优点……总之我比较喜欢你爱怎样就怎样,自然就好。」

    我的诚实回答,让讴歌露出闪亮的笑容。

    「嗯!那就这样罗!」

    好吧,既然那是最真实的她,自然有她独特的魅力,刻意装模作样就没意义了。

    讴歌还是最适合开怀大笑的样子。

    「可是,要注意不能太过分喔。」

    「喵哈哈,我会注意的啦~」

    「你们两条狗还挺青春的嘛。」

    「唔喔!」

    裘可拉冷不防出现在我们背后。

    「你……刚刚上哪去啦?」

    「我有种危险的预感,就出去洗个手了。」

    这家伙……竟然自己落跑。

    「嗯……原来如此。」

    「干、干什么……」

    裘可拉绕着我们点着头打起转来。

    「裘可妹?」

    「游王子讴歌,我就直说吧,你的攻势太弱了。再这样下去,你恐怕永远离不开朋友的阶段。」

    「你……!」

    裘可拉继续以冷静口吻说道:

    「就压抑的能量而言,雪平富良野的爆发力还比你强呢,不趁现在采取有效行动,你就输定——唔!」

    「裘、裘可妹你不要乱说啦!」

    不知为何,讴歌慌慌张张捂住裘可拉的嘴。

    裘可拉手一挥就拨开讴歌的手,看着我说:

    「不用担心,这只笨狗是绝对听不懂这种话的,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唔、嗯……可是……」

    「?」

    她们应该在讲我的事,可是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话虽如此,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要行动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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