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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甘草奏的苦日常)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录入

    图源:过桥米线

    录入:四季回廊

    修图:勤劳的小矮人

    1

    人在路过掉在地上的A书时,会有何反应呢?

    多半会瞄个一眼吧。

    就高中生而言,通常会顾及颜面而不敢露骨地立刻捡回家享用,但眼睛还是全速瞥过去。倘若翻开的页面稍微重咸一点,更是令人脸红心跳。

    但如此小小的幸福,很快就被破坏殆尽了。

    【选吧:①盖在脸上用力闻。 ②吃下去。】

    现在,我脑中浮现了这样的选项。

    而且我非得在这些选项中作抉择不可。事情就是这么规定的。

    看到A书会兴奋是很普通,但是兴奋到去闻或吃下肚,脑袋一定有问题。不过我……还是闻了。

    感觉一点也不兴奋。都贴到只看得见皮虏色了,这也是当然的。

    「哇,那个人是怎样?」

    「他在闻A书耶,变态!」

    路过的小学生指着我嚷嚷起来。

    「糟糕,那个色狼看过来了。」

    「哈哈,他绝对还是处男!处——男——!」

    然后嘻嘻哈哈地跑开。

    「……我一大早就在干什么啊。」

    郁闷的我将A书放回路边。

    「绝对选项」。

    这个由我命名的现象正如其名,拥有绝对得选其中之一的强制性。

    这东西会在我脑中随机出现,没有文字也没有声音。

    可以想成,它是某种不知发自何处,能直接打进我的脑并使我瞬时理解的电波吧。

    换言之,它完全无视我的感官,无论我闭眼还是捣耳都绝不消失,直到我选择为止。

    「哎呀,这不是小奏吗?」

    前方突然传来粗哑的声音。

    「呃……」

    一抬头,就看到权藤大子(49)像堵墙似的站在我面前。她是我家附近的主妇,拥有三位数重量的震撼体型。

    「小奏,要去上学啦?」

    「是、是啊。」

    刚出便利商店的她向我投来湿黏的视线。

    「呜呵呵,你长得还是一样可爱呢。」

    「——!」

    一阵恶寒窜上脊梁。

    每次碰面,她都会向我这么诡异地示好。

    她说那是因为我和她过世丈夫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可以不要把奇迹浪费在这种地方吗?

    因此,我平常就活在贞操危机的威胁之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姑且先用上学为由早点闪人吧。

    「谢、谢谢。快迟到了,我先——」

    【选吧:①「可以抱我一下吗?」 ②「顺从你的欲望尽情抱我吧!」】

    ……真的假的?

    选项不限于行动,有时还会逼我乱说话。然而无论内容有多乱来,只要选项出现,我只有服从一途可走。

    可是①跟②到底是哪里有差?

    「……可以抱我一下吗?」

    我一用蚊子飞的音量说出这些话,脑里的选项立刻消失不见,同时大子婶眼里冒出野兽盯上猎物般的光芒。

    「小奏,你终于……!」

    惨了,这下真的惨了!

    「等、等一下,刚才的不算——」

    「我开动了!」

    你想吃什么啊!

    猛冲而来的肉块顿时抱紧了我。

    「呀啊啊!」

    她的力气会不会太大啊!我的骨头都要散了啊!

    「投降……我投降!」

    但她完全忽视我的求饶。

    「呀啊啊啊啊啊!」

    「呼,感谢招待。」

    十几秒后,饱餐(?)的大子婶解放了我,满足地「呜呵呵」笑着离去。

    「唔……」

    我用力抓住发抖的膝盖,总算是没让自己一屁股跌下去。

    绝对选项的发生间隔完全随机,连发也不稀奇,但一大早就遭到A书贴脸和大子婶熊抱连击,实在是太超过了。

    大受创伤的我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走到路口,准备过马路——

    【选吧:①美少女从天而降。 ②大子婶从天而降。】

    ……有没有搞错?

    大子婶不是才刚回家去吗……怎么还来啊?话说绝对选项无视物理法则的一面,我已经体验到烦了。

    选项一旦出现,无论内容有多不科学,选择后必定成真。

    也就是选了②,大子婶百分之百会从我头上掉下来。被那种东西压到……必死无疑。肉体跟精神都是。

    所以我只好用消去法选择①。

    「问题是,像这种选项也会成真吗?」

    该不会真的会有人凭空出现然后掉下来吧?我战战兢兢地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

    但就在我疑惑地将视线转回正面时——

    磅!

    「哇啊啊啊!」

    某个东西冷不防在我面前飞快坠地。

    我跌坐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嘛,虽已有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可是那竟然成真了!真的有东西掉下来了!

    不过,我的脑袋在下个瞬间对眼前事物产生了强烈疑问。

    「这……是怎样?」

    因为掉下来的那个人(?),正保持后腰桥状态。

    先别急,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莫名其妙,总之照眼前事实来描述的话……掉下来的那个人(?)正保持后腰桥状态……嗯,等于没说。

    她不是趴也不是躺,根本没倒地,还弯出了漂亮的后腰桥。

    ……为什么会这样?

    过于无厘头的画面让我冻结了一段时间。

    大概是过了十多秒吧,那个后腰桥生物突然整个垮下。

    我也在这时回了魂。后腰桥太具冲击性,竟让我一时忘了——那个人是从天上摔下来的啊!

    「没、没事吧!」

    我连忙靠过去摇了几下。

    「嗯……呼咪?」

    结果那个人刚睡醒似的发出怪声。

    「还、还好……」

    确定还有呼吸,让我放心地拍拍胸口时,眼下那个人抬起了头。

    「奇怪?我……在哪里呀?」

    并左右张望,和我对上了眼。

    「唔……」

    我不禁倒抽一口气。那个人有着白得不正常的皮肤、轻柔的金发和圆润的蓝眼睛,身穿巧克力色调的童话风服饰。

    最不自然的,是她端正到夸张的美貌。太过超现实的景象,使我一时无法反应。

    而这名少女却是以灿烂笑容面对说不出话的我。

    「你是甘草奏先生吧?」

    「咦?」

    我被她突如其来连名带姓地称呼吓了一跳。

    「啊……是啊,是我没错。」

    我困惑地在记忆中翻箱倒柜,但怎么也想不起她。

    「那……你是?」

    「我吗!我的名字是……咦?我的名字是……那个……是什么啊?」

    「呃……问我咧。」

    少女想了想,然后双手一拍。

    「我知道了,这应该是轻微的丧失记忆!」

    喂,这种事不该说得这么开朗吧。

    「大概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撞得太厉害了吧。」

    你刚才的后腰桥明明很完美,根本没撞到头好吗?

    「无所谓,反正迟早会想起来的,我可是遇到任何事都平心静气的平左卫门呢。」

    平左卫门咧……这个年头没人会说这种话吧,而且从长相这么西洋的人嘴里说出来,更是怪到不行。

    「啊,想暂时叫我『平左卫门』也可以哟。」

    恕难从命。

    「那好吧,就先不管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嗯?」

    少女毫无戒心,笑盈盈地靠到我身边,怪不可思议地。奇怪,怎么会这么似曾相识?

    「奏先生,你怎么啦?」

    我知道了,是狗。

    这位少女主动拉近距离,又无条件地示好,和狗的印象非常类似。这使得我下意识摸了她的头。

    虽然后悔,但她不仅没生气,还笑得更开心了。

    「嘿嘿嘿。」

    「嗯?」

    一撮毛忽然从她浏海中高高翘起,我一缩手就塌了回去。

    「啊,刚刚那个啊,会在我开心的时候自己翘起来喔。」

    简直是尾巴嘛……她真的跟狗一样。

    某种欲望在这时猛然涌上,使我自然而然——真的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

    「握手。」

    「是!」

    ……竟然照办了。

    「坐下。」

    「是!」

    又来了……这家伙完全是狗嘛。

    咕啾~~~~

    突然一阵惊人声响传来。起初还以为是哪位声优的叫声,结果是来自这个女生的肚子。

    「好、好饿喔,肚子跟背都要反转了。」

    少让人想像那种恶心画面。

    「你这么饿啊……啊,对了,我应该还剩一点。」

    我在书包里掏了掏,很快就找到了。

    一看见我手上抓着一口大小的巧克力,她的脸就迸出光芒。

    「啊,是巧克力耶!」

    「你喜欢巧克力吗?」

    「超喜欢的!」

    她整张脸都堆满了笑容。虽然真正的狗不能吃巧克力,不过她只是像狗,到底还是个人……是人吧?

    「给你。」

    我拆开包装,往空中轻轻抛起,她立刻跳向巧克力的落点张嘴接住。

    「好好粗喔!」

    她又幸福地笑开,那撮毛也和之前一样翘了起来……这家伙真有趣。

    「啊,就用道个吧。」

    她将巧克力吞下肚后轻拍手说。

    「用什么?」

    「巧克力呀。」

    「啊?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名字嘛!」

    「呃……我实在听不太懂耶。」

    「奏先生,你喜欢巧克力吗?」

    「这个嘛,既然都放在书包里了,当然是喜欢。甜食我都满爱的。」

    「那就用巧克力当我的名字吧。」

    这想法也太直接了吧。

    「等等,巧克力不太好吧,巧克力耶?」

    「会~吗~?那……就用法语发音,改叫『裘可拉』怎么样!」

    我是不知道这样感觉会不会比较博学,至少「裘可拉」比巧克力更像个名字……应该说狗的名字。

    「好!就这么决定罗!」

    那就这样吧,她本人喜欢就好。

    她好像只丧失了少部分记忆,或许再多聊个几句就能帮她想起本名了吧。为了了解裘可拉(?)究竟记得多久的事,我从她的目的开始问起。

    「奏先生,我是来照顾你的!」

    她想都没想,说得非常肯定。

    「啊?照顾……我?」

    「对。虽然有些事还记不太清楚,但这一点我很确定。」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这样啊。那你家——你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那里!」

    她的手飞快地指向头上。

    「嗯?你是说北方吗?」

    她的外貌明显不是东亚人种,大概是来自俄国或北欧吧。

    「不是,是天上。」

    「天上……?」

    「就~是那样!」

    呃,她的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啦……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照顾我,从天上的世界特地来到这里?」

    「一~点也没错!」

    裘可拉笑容满面地摆出胜利姿势,我心中的某种温度却直线狂降。

    「再见。」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等一下!」

    我也不想这么无情……可是你实在太可疑了。

    「我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就试着让我多陪你一下嘛!」

    裘可拉不知为何搓起双手,追了上来。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现在有送洗碗精喔?」

    「你在卖报纸啊?」

    「还送你西瓜跟天妇罗喔?」

    「会吃坏肚子吧!」

    「还送苹果和果酱喔?」

    「送我喇叭跟芭乐也不要!」

    「还送结婚证书跟离婚协议书喔?」

    「那种东西不能一起送吧!」

    「还送土地跟地契喔?」

    「好想要啊!」

    「抱歉,开玩笑的。」

    「我想也是!」

    「还送《古利和古拉》喔?」(注:此为日本著名的绘本)

    「有了啦!那种名着我当然有!」

    「还送笨蛋和测验喔?」

    「好像还少了什么耶!这样只会不及格吧!」

    「那么,你就在这里盖章,买下这口壶吧。」

    「不要趁乱推销!」

    ……唔,这个人到底想怎样?

    决定还是别和她纠缠的好,于是我自顾自地离去。

    「啊啊啊!」

    我无所谓背后那非常故意的叫声,继续走我的路。

    「啊啊啊啊!」

    ……但又怕她见我不理人就这么鬼叫下去一只好回头看看;只见她故作媚态横卧下来,抬眼望着我。

    嘴里还衔着不知打哪儿来的手帕……让人有点火大。

    「掰啦。」

    「喂,拜托你等一下啦!看见一个弱女子倒在路边,是男人就该耍个帅说声『你没事吧,宝贝~?』才对吧!」

    在我心目中能说那种话的,只有花轮一个。

    「我跟你说,我现在赶着去学校,没时间陪你耍笨。」

    我的语气自然地不客气起来。多半是因为大脑判定我不需对这种生物抱持敬意吧。

    「别这么冷淡嘛,你说什么我都听,尽管差遣我嘛!」

    「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

    「啊,真可惜,我的力量不足以实现这个愿望。」

    你是哪里的神龙吗?

    真糟糕……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怪异生物的纠缠?

    想着想着,有个物体进入我的视线,逐渐逼近……有了。

    「裘可拉、裘可拉。」

    「我在,有什么事?」

    我从书包里掏出剩下的「那个」。

    「啊,是巧克力耶!」

    「想要吗?」

    「想!请给我!」

    我手抓着巧克力在她头上晃了晃,矮小的裘可拉怎么跳都构不到。接着,我耐心地计算时机。

    好,差不多了。尽管浪费食物不太好——

    「喝啊!」

    我还是将巧克力扔进了与我错身而过的小货车后斗。

    「啊!巧克力等等我啊——!」

    裘可拉随即以轻快脚步追车而去。

    即使距离越拉越远她也不死心,拐个弯就不见了。

    「真的假的……」

    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回来。还以为这主意有点蠢,想不到她会这么捧场。

    黄金周过后的初夏之时,暖心的阳光中春色犹浓。

    「但所谓春天怪人多……还是小心点好。」

    自呓的我,就这么继续往学校前进。

    2

    我就读的高中名叫「私立晴光学园」,一个年级有十五班之多。为因应如此庞大的人数,校地自然比一般学校广上许多。

    换言之,校门离校舍有段不短的距离。遭遇A书贴脸、大子婶熊抱、神秘类犬生物,使得肉体及精神都大受创伤的我,臭着一张脸从操场中央横切而过。

    我走了几分钟才终于抵达校舍,幸好二年一班就在二楼楼梯口边,只要再爬一层楼就能休息了。

    「早安。」

    拉开教室门后,我自然地向同学们问早。

    走向座位时,我的视线停在一名站在窗边的女孩身上。

    雪平富良野。

    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哪里,就散发出奇妙的存在感,仿佛连身边的气温都不一样。她人如其名,发色略白,在透过窗格的阳光下闪耀得有如新雪。

    「嗨,早安呀,雪平。」

    转过头来的她五官十分端整,却有种莫名的无机感。

    雪平她眉也不挑一下地应道:

    「早安呀,下贱的蛆虫。」

    「……啊?」

    竟然一见面就口出恶言。

    一般而言,这时多半会以为自己听错,但她可是雪平富良野。这点程度就退缩,没资格和她聊天。

    「嗯,今天天气不错耶。」

    「就是呀,下贱的蛆虫。」

    「像这种日子就好想翘课出去玩喔。」

    「哎呀,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叛逆的一面呢,下贱的蛆虫。」

    「对了,今天是礼拜几?」

    「礼拜一。怎么了吗,下贱的蛆虫。」

    「你不知道什么叫改变话题吗!」

    雪平淡淡地对吼出声的我说:

    「啊,对不起,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来点虫笑话而已。」

    「虫……笑话?那是什么东西?」

    从没听过这玩意儿。

    「其实今天早上,电视上的本日运势提到可能会遇上和虫有关的灾难。虽然不至于会迷信那种东西,不过还是会有点在意吧?」

    「嗯,然后咧?」

    「所以我就想把它当成笑话,一笑置之。」

    「好厉害的逆向思考……」

    「你懂的,我是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反骨女,对于无法接受的事就会抗拒到死。」

    「这个……事情应该没那么夸张吧。」

    「对了,要是甘草同学想听,我也可以说说其他的虫笑话喔?」

    「哎哟,不用了啦。」

    「对了,要是甘草同学想听,我也可以说说其他的虫笑话喔?」

    看来她很想说。要是不顺她的意,恐怕会没完没了。

    「那么,你就说一个来听听吧。」

    「…………」

    「雪平?」

    「…………」

    「雪平,你在家吗?」

    「Hey,告诉你喔mushu!今天我无视了一个蠢同学耶!(注:虫和无视的日文同为mushi)」

    无聊到爆。

    「对了,刚才的不只是虫和无视的双关,还有加上『mushu』这么一个小小变化,还喜欢吗?」

    「……不怎么喜欢。」

    竟然还解释自己说的冷笑话,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那你要我怎么向被我夺去出场机会的乔治交代啊!」

    「谁是乔治啦!」

    这位雪平富良野平时还算是木讷寡言,但偶有耍耍蠢、突然激动起来的一面,让人摸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哎呀,你在想什么呀,甘草同学?怎么一副想立刻冲出学校攻击女童的脸呢?」

    「……那到底是什么脸啊。」

    「那么,你怎么一副在村子口不断说『咱这儿就是你第一个村子』的村民的脸呢?」

    「呃,这两种脸应该没有任何共通点吧?」

    「那么,你怎么一副在村子口不断说『哈……哈……你有没有看到小女生经过啊?』的村民的脸呢?」

    「这根本是在硬掰嘛!」

    ……我不行了,和这种人抬杠只会累死自己。就在我放弃对话,离开雪平时——

    【选吧:①「喂,你胸部让我摸一下好不好,一下就好。」 ②「喂,你摸一下我的胸部好不好,一下就好。」】

    ……嗯,这很有问题吧?应该很有问题吧?

    正常情况下,人要是被迫做这么变态的选择,无论如何都会有所抵抗,而我起初也不例外……对,只有起初而已。

    绝对选项一旦出现,若是不作选择置之不理……我的头就会很痛很痛。就这样。

    我不是在开玩笑。起先会有点涨痛,随着时间的经过,这种痛就越发剧烈,仿佛有人将我的脑袋越掐越紧,最后演变成超乎想像的痛苦。

    那种感觉,大概能用颅骨还保持原状,只有脑浆被挖出来来形容。就算是那个脸上有条一字症的女生也办不到这种事吧。

    说穿了就是,我根本抵抗不了。没用的,别想。

    对我而言,当绝对选项出现就去选,和人要呼吸、狗不会说话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

    「喂,你摸一下我的胸部好不好,一下就好。」

    一这么说,雪平的眉梢就颜了一下。

    「……甘草同学,你在说什么?」

    也难怪她会这么问。任谁听了,都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吧。

    「没有啦,这是因为——」

    「你该不会,是要我摸你的咪咪?」

    「……啊?你在说什么?」

    结果我也问了一样的问题。这家伙……刚才说了「咪咪」?

    「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要我摸你的咪咪?」

    「呃……我是说了类似的话,可是咪咪嘛——」

    「难道你说的不是咪咪?奇怪了,我听到的的确是咪咪啊,咪咪这种词我是不会听错的……我懂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怕羞,才想掩饰自己说过咪咪吧?可是我想,咪咪这种词没什么好丢人的。说到这个咪咪啊——」

    「明明是你自己想说吧!」

    「我不否认。可是,每个人都会有想咪咪咪咪地说个不停的时候吧?」

    「才不会咧!」

    「为什么不会!」

    「你在生什么气啊!」

    ……幸好雪平也是个怪人,这次才没出事。要是这种选项出现在其他女生身上,恐怕会醸成大祸。

    其实,去年我就有过一次惨痛经验,被迫在班上女生面前做出各式各样见不得人的事……糟糕,眼泪快流出来了,还是别回想的好。

    总之呢,除了陷害我寻开心,我想不到这个绝对选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若用恋爱游戏来打比方,它给的全是会直接送我进BAD END的选项,害我在这一年内完全没尝过恋爱的滋味。

    我也不是想变成校园偶像,只是希望女生能跟我正常(不害怕或鄙视)地说话啊……

    话说回来,今天的选项出现次数比平常多了不少,内容又很吐血,还是赶快到座位上乖乖坐着好了。

    但就在我快步走过雪平身边时——

    【选吧:①「喂,你咪咪让我摸一下好不好,一下就好。」 ②「喂,你摸一下我的咪咪好不好,一下就好。」】

    ……够了喔。像这种顺着话题变动的选项算什么啊。

    然而无论心里如何埋怨,我还是没有拒绝的权力。

    「喂,你摸一下我的咪咪好不好,一下就好。」

    雪平听了面无表情地开口:

    「很抱歉,我不想和嘴巴那么不干净的人说话。」

    「你哪来的脸这么说啊!」

    「就是这张脸。不管说什么都会扯到咪咪的这张脸。」

    「你的字典里没有『连贯』道个词吗!」

    「我的字典里只有咪咪。」

    「那你就一辈子咪咪下去吧!」

    「甘草同学……你当真了吗?我只是在说笑呢。」

    「呜嘎啊啊啊!」

    我抱着头狂抓起来。不行了……真的不是她的对手。班会都还没开始就快累垮的我开还没耍够蠢的雪平,来到自己的座位叹口气坐下。

    然后下意识望向窗外。

    「……嗯?」

    有张人脸。

    「唔喔喔!」

    我吓得跳了起来。

    「喔,是阿甘耶。早安!」

    窗户另一头的人笑嘻嘻地猛力开窗。

    「喝!」

    然后一脚踏上窗框,特摄英雄似地大喊一声跳进教室。

    并带着飞扬的及腰秀发例落着地。

    「你……为什么会从那里进来啊?」

    集全班目光于一身的她——游王子谌歌高竖拇指大声宣告:

    「哈哈,因为辅导老师守在校舍门口,所以聪明的我就想到还能爬窗户进来!」

    什么聪明的我……就算没高到会摔出事,哪个十几岁的人会真的爬窗户进教室啊。

    我将眼前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长发乌亮,体态玲珑纤细,五官如深闺千金般秀气。

    可是只要一开口,她就会变身成吵闹的小学生,表情多得目不暇给,行为无法预测。

    即使是爬窗户这种平常难以想像的事,游王子都可能一句「嗯,可以试试看」就付诸实行。

    「哎哟?阿甘,你看起来好累喔,怎么啦?」

    她毫不避讳地凑上脸,观察我的表情。

    「唔……」

    虽希望她能多少懂些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过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只是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很多事……对了,你背上那个是怎样?」

    游王子的背包涨得又圆又大,真想问她是不是连夜逃家。

    「喔,好问题。哈哈哈,我就是想偷渡这个进来才不走大门的哟!」

    她期待已久般乐呵呵地将背包放到地上。背那么大一包还爬得上来……她身手也太好了吧。

    「你看你看,这是我们家的实验产品喔。」

    她将背包的内容物杂乱地陆续摆在地上,几乎每个都印上了「UOG」字样。

    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这个游王子就是举世闻名的大企业UOG的社长千金。

    UOG与每个人的生活都极为密切,产品囊括食品、衣物、化妆品、家电、书籍等五花八门,甚至想找没卖UOG产品的店都很困难。

    「这些都是在企划阶段就被废案了。商品开发部的人拜托我拿来吸收点年轻人的声音,当作未来开发产品的参考喔。」

    游王子的话吸引了同学们上前围观。即使是废案产品,依然是走在流行尖端的UOG制品,自然会引起人们的好奇。

    「讴歌,那是什么?」

    同学们手拿各类商品评论不休时,有个女生指着红得像是有毒的小瓶子这么问。

    「喔,那个啊,是开发给步入倦怠期的妇女,类似女用能量饮料的东西。听说有活化女性贺尔蒙的效用喔。」

    那种东西不该向高中生征求意见吧……

    「奇怪了,明明效果很好,定价也很低,怎么会在企划会议上直接刷掉呢。」

    「嗯——为什么呢?」

    我拿起小瓶子转了一圈,看见了设计华丽的品名标签。

    『如狼似虎Z。』

    「嗯……光是名字就出局了吧。」

    「今天早上,我拿我妈做实验,偷偷在早餐里加了一点,结果她突然喘得很厉害,还问我想不想要妹妹呢。」

    「你对U0G社长夫人做了什么啊!」

    游王子的母亲响歌,在二十年前是个红极一时的偶像歌手。

    她与当时青春路线的偶像不同,以聪慧知性的形象杀出重围,一举登上了天后宝座。

    之后与企业界宠儿游王子讴真结婚并退出演艺圈,从此不在媒体前露面,最近才重回萤光幕,常在新闻等节目中担任解说。我对她的印象,可以用「冰山美人」来概括。

    话说回来,游王子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人体实验,让她「如狼似虎」的行为实在是……那个游王子响歌竟然会生下这种女儿,真教人难以置信。

    先把游王子家之谜摆一边,「如狼似虎Z」会被废案,很明显地不只是因为名字取差了而已。让这种效果乱七八糟的药物流进市面,恐怕日本社会伦理将毁于一旦。

    还是看看其他产品吧。角落有个散发强烈存在感的物体吸引了我的目光。它有着类似小型印表机的外型,中间插了一叠钞票大小的纸。

    「游王子,这是什么?」

    「喔,那个是幼儿玩具『印钞君』,可以印出自己设计的钞票喔。」

    原来如此。纸上有动画人物的图案,中间还有大大的「钞票」字样。我用拇指按在纸叠边缘,翻动起来。

    「喔喔,还满精细的嘛……嗯?怎么有一张真钞?」

    一张万元钞从纸叠中探出脸来,怎么看都不像是赝品。

    「哈哈哈,因为这个产品的性能实在太强大,所以我就做了一张看看,结果跟真钞简直一模一样呢!」

    「警察会上门吧!」

    完全出局,出局。

    「真是的,没有正常一点的东西吗……喔,是『人生糖』耶。」

    人生糖是UOG糖果公司「YUOHJI」的长寿商品,三个一包,都以「~篇」为主题,有各种变化。

    举个例子一—

    『恋爱篇:单恋口味、告白口味、两情相悦口味。』

    分别是象征苦苦相思的酸味、心臓狂跳的麻辣以及胸怀都要被融化的特甜。尽管这样的编排让人哭笑不得,滋味也不是人人都爱,但它够有哏,价格又低,和另外一款人气商品「动物糖」系列各占鳖头。

    「哎呀,这个也被废了很多,给他们不少打击呢。」

    游王子抓了一把人生糖交到我手上。

    『花花公子篇:不小心劈腿了口味、不小心撞船了口味、不小心被捅了口味。』

    「最后在装什么可爱!很难笑耶!」

    『中阶主管篇:被夹在中间的胃痛口味、裁员口味、五十岁横死街头口味。』

    「太悲惨了吧!」

    『死后世界篇:冥土的伴手礼口味、赛河原口味、地狱的单程票口味。』

    「谁会买这种东西!」

    『茧居篇:我老了以后口味、到底会口味、变成怎样呢口味。』

    「关我屁事!」

    『中奖就能再来一包篇:中了吗口味、没中吗口味、看到这里的是笨蛋~』

    「耍我啊!」

    全都跟味道没关系嘛。

    「这是你们的重点产品耶,就算是废案也太过分了吧……嗯?」

    想找点正经货的我视线沿地扫去,看见富良野蹲在角落、

    她捧着「印钞君」,非常用力地盯着它看……眼神有点可怕。

    「雪平,你怎么啦?」

    「啊,甘草同学,这个玩具若是遭到恶用,一定会对社会造成重大伤害。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应该负起责任严密保管吧。」

    「这个……大概是吧。」

    说起来,或许现在就当场销毁会比较好。

    「咦,我吗?我不行啦,真的。咦,你说只能拜托我了?真、真拿你没办法,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试试看吧。」

    「你在演什么独角戏!没人拜托你那种事啦!」

    「啧……」

    她「啧」了,这家伙竟然「啧」了。

    当雪平保持扑克脸站起时,游王子又扯开喉咙。

    「啊!是富良妹耶!早~安哟!」

    雪平轻声回答:

    「早安,下贱的蛆虫。」

    还来啊!

    「嗯?蛆?啊,对了,说到蛆嘛——」

    游王子说完就伸手到背包底,窸窸窣窣掏了半天。话说「说到蛆嘛」这种话……大概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

    「来,我们也有这种东西喔。哎呀呀,真的好巧喔。吃吃看吧,富良妹。」

    递来雪平面前的黑褐色包装上,印的是——

    『动物糖 蛆口味。』

    奇迹出现啦!

    「原来如此,会遇上虫有关的灾难就是这个意思吧……想出这个的人怎么不去死。」

    雪平面不改色地接下,嘴里仍恶毒啐了一句。也罢,我能够体会她的感受。不过这蛆口味是什么鬼,这应该连该不该废案都不必考虑了吧?

    雪平接着拆开包装纸、含住糖,在舌头上翻搅了一会儿,正色说道:

    「真的是蛆的味道。」

    「好惊人的感想啊!」

    「假如再加一滴蝉的尿来提味,吃起来或许会更香吧。」

    「才不会咧!为什么要说得像麻油一样啊!」

    吐槽之余,我将视线转向游王子。

    「话说回来……那真的能吃吗?」

    「放心放心,就算是草莓或哈密瓜口味的糖果,也不是用真的草莓或哈密瓜做的吧?来,阿甘你也吃吃看!」

    「是、是那样的吗……」

    ……该怎么说呢,这个东西并不难吃,绝对不算难吃。可是这个味道,只能用「非常暧昧」来形容。

    「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游王子看了看包装上的成分表。

    「等一下喔。这个嘛,原料是……啊,活蛆萃取液。」

    「呜恶恶恶恶恶恶!」

    见我立刻吐出了糖,游王子摆出胜利姿势并说:

    「阿甘,在三秒内捡起来就还能吃喔!」

    「不是那个问题吧!」

    「哎哟,傻阿甘。刚刚只是跟你开玩笑,别当真嘛。怎么可能会用蛆当原料呢~」

    听了游王子的话,雪平轻轻拍手。

    「哇,你的虫笑话说得真棒。」

    「不要再玩虫笑话了啦!」

    唔……从游王子的表情看不出真伪,只能靠自己的眼睛确认了。

    「借我看一下。」

    我从游王子手中抽下包装纸一看。

    『基于各种因素,原料无法公开。』

    吓谁啊!

    「雪、雪平,你真的觉得没什么吗?」

    我将问题转到第一个吃糖的雪平身上。

    「真是的,甘草同学,身为一尾活龙的男子汉不该在这种地方斤斤计较吧?」

    「你几岁啦,大婶!」

    「而且,你不知道吐掉人家好心分享的食物是很不礼貌的吗?」

    「用手帕捂着嘴巴的人根本没资格批评吧,雪平小姐!」

    「我这是害喜。」

    「你就没有好一点的借口吗!」

    「哈哈哈,好了啦,你们两个。这个世界上还有加了蛆的起司呢,这点不算什么啦。」

    「你这是那个真的有加蛆的意思吗!」

    我叫得都有点破声了。从出门到现在,不知道已经叫了多少次。

    「……这三个聚在一起果然会出事。」

    不知从哪传来的低喃勾动了我的耳朵。能囊括我、游王子和雪平的类别,非「那个」莫属。

    「可恶,我绝不承认……不准把我算进去。」

    「哈哈哈。阿甘,你就别再死要面子了,老实承认自己是『五黑』之一吧。」

    游王子亲昵地拍拍我的肩,说出那禁忌的字眼。

    这所晴光学园,每年会在期初和期末各进行一次人气投票。简言之,那就像是包含男性的校园选美,以投票方式从全学年共四十五个班级中选出男女的Top5。

    由于基数庞大,Top5当然都是超一流的俊男美女,再加上新闻社和广播社的大力宣传,在校内堪称无人不晓。

    然而光彩的背后,还有着称为暗黑排行榜的禁忌名单。

    名单上的,是公认相貌出众,低性格举止糟得令人闻之色变,学校中没人敢交往的黑名单头号五男五女。

    而「五黑」,就是这十人被冠上的不名誉称号。

    因为雪平的个性是那样地糟,所以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游王子则是这样地糟,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但身为普通人的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对,不是这样……我跟这两个不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

    就算我再怎么哀怨,一旦背上这个称号,至少也得半年后才摆脱得掉。

    本次排行是于去年度末的三月选出,在新学年度五月的现在,扣掉已毕业的三年级生,在校的「五黑」男女合计只剩九人。

    而其中三分之一的三人,就在这个二年一班里。

    若再加上这个班没有任何人列入白名单,被讥为悲剧班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我可不认为我得负三分之一的责任。

    「阿甘要是不说话也是很帅的说!」

    「呃,全班就是你最没资格批评我吧……」

    我不讳言,由客观角度来看,我的相貌属于「不错」那一边。国中时期也收了不少情书,说是受欢迎也不为过。

    但在即将迈入高中的去年三月,我的人生完全变了样。

    没错,万恶的绝对选项无预警降临在我身上,强迫我不断做些突发性的疯狂行径……害我到二年级五月,都撕不下「五黑」的标签。

    、

    可是,我的异常总归都是绝对选项这个不定要素引起的。

    甘草奏这个人和脑袋少根螺丝的雪平或游王子不一样,个性十分平凡。对,要是没有绝对选项——

    【选吧:①赤裸上半身一如日本男儿般呐喊。 ②赤裸下半身一如亚玛逊战士般呐喊。】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跑出来!看一下场合会死喔!还有,亚玛逊=赤裸下半身又是哪门子的偏见啊。

    ……好吧,我知道挣扎没用,跟平常一样对不对?选就选嘛,又不是不选,我选就行了吧?我选择了①,手爬上制服钮扣,忸忸怩怩地脱起来。

    「哇,你看那边。」

    可悲的是,女生已经不会脸红尖叫,只会以「甘草又要发癫了」的心情看我表演。

    才来到这个新班级一个月,她们已经认定我是突然脱光也不奇怪的怪人了……

    我奋力甩开悲恸,成功(?)地脱光上衣。怎么样啊臭选项,满足了没?

    「唔……」

    代表NO的头痛侵袭了我,看来非得完成「如日本男儿般呐喊」这部分不可。

    「哈哈哈,瞧瞧我男子汉的气魄吧——!」

    自暴自弃的我豪气地如此大喊。

    脑袋里的抽痛跟着退去……喂,这样就行啦?

    「早……」

    教室前门在这最糟糕的时候滑开,老师走了进来。

    和打赤膊摆出胜利姿势的我四目相交。

    「你……在搞什么鬼?」

    二年一班导师道乐宴,有着怎么看都是小学生的体型和可爱脸蛋,但行为极为粗野暴力。在校风温吞和缓的晴光学园中,浑身叛逆气息的她就像兔群中的猛兽。

    「老师,这背后有很深的原因……」

    「嗯~说来听听。」

    「呃……我是被逼的。」

    「被谁?」

    「……我脑里的,另一个人。」

    她不会放过我,她一定不会放过我!

    「你过来一下。」

    宴老师的小手对我招了招。

    「跪下。」

    「呃,可以先让我穿上衣——」

    「闭嘴。」

    「……是。」

    我一屈膝,她的手就掐住了我的颈后根。

    「我要给你特别辅导,跟我来。」

    「痛啊,很痛耶老师!」

    宴老师要班长代为点名后直接将我拉到门边。她的身体哪来这么大力气啊!

    无力反抗的我,就这么半裸着被拖进走廊。

    3

    之后,我来到了辅导室。

    娇小的宴老师大老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烦躁地说:

    「奇怪,你怎么还没把衣服穿起来啊?」

    「还不是你不给我时间穿!」

    「喂,你就快把实情招出来吧,少浪费我的时间。」

    她完全无视自己刚问的问题,将腿大剌剌地跨到桌上。

    「不要这样嘛,我是真的有苦衷——差点忘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什么吧?」

    「嘿嘿,这次是什么选项呀?」

    ……果然如此。

    宴老师是唯一知道绝对选项存在的人,而这样的认知并不是无凭无据。

    「就是,要露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结果你选上半身啊?真没用,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露鸟哪能用幽默混过去啊!」

    「又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只是被退学罢了。」

    「问题可大了!」

    「你听过有句成语叫『隔岸观火』吗?」

    「什么隔岸,就在你眼前啦!是你班上的学生耶!」

    唔……为什么我身边不只是学生,连老师都是这种怪咖啊。

    「可以请你正经一——咦,老师?」

    宴老师突然收起戏谑的态度,沉下脸来。

    并低声缓缓说道:

    「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一个好东西呢。」

    「老师……」

    没错,实不相瞒,眼前这位童颜教师也曾是绝对选项的受害者。

    绝对选项似乎有转移到他人身上的可能,离开宴老师之后不知传了几手,现在轮到我遭殃。就算问她为何会转到我身上,或怎样才会转出去,她也只会打迷糊仗,回我现在还不是时候或少烦我之类的,一直拖到现在。

    宴老师很快就收起若有所思的表情,拿出平时那副烦躁的调调儿。

    「好啦,你可以闪了。反正我只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不处理你不行,才做个样子抓你过来的。总之呢,我会继续尽可能地帮你收烂摊子,你就好自为之吧。」

    尽管对她刻意保密有些不满,但从去年至今唯一能理解的人正好是我的导师这点,确实是极大的助益。

    若不是宴老师替我摆平,即使那些特异行径不至于退学,我也落得停学或在家反省的下场……但我也不会甘于现状就是了。

    「啊,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选项话题让我想起了今早从天而降,自名「裘可拉」的神秘生物。

    虽不知她与绝对选项是否直接相关,至少前持有人的宴老师可能知道些什么。

    「今天上学途中,有个奇怪的美少女从天上掉下来了——」

    宴老师突然以远眺的眼神看来,拍拍我的肩。

    「真是难为你了……终于连二次元跟三次元都分不清啦?」

    「不不不,你误会了。」

    的确,要是别人对我说这种事,我也会当他在做白日梦,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咦?你之前不是才说过『这个游戏只要攻略同一个角色一百次,就可以让她从荧幕跑出来当我的新娘子哟,呼嘻嘻』你忘记自己当时说得有多开心了吗?」

    「我哪有说啊!你的记忆力没问题吧!」

    「奇怪,是一百零一次吗?」

    「问题不在那里好吗!」

    「所以是『呼嘻嘻,歹势捏』那边罗?」

    「不是那种小细节啦!整篇都是你无中生有!」

    我从去年就在怀疑她的教师资格了。无论怎么看,她都不是能站上教坛的人。

    「你是怎样,干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你——」

    宴老师夸张地后退一步。

    「打算趁四下无人对我出手吗?」

    「才没有,你突然发什么花痴?」

    「你大白天的就半裸着乱跑,很可疑耶。」

    「还不是你害我没时间穿衣服!」

    「别靠近我,恋童癖。」

    「谁是童啊,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

    「人家只有十二岁哟。你还敢说自己没恋童癖?」

    「不要撒那种小学生的烂谎!」

    「吵死了,不要一直鬼叫好不好?那个,什么来着,你……」

    「……老师,你该不会忘了我的名字吧?」

    「你傻啦?少瞧不起老师,哪可能有那种事。那个,甘……甘……甘…………」

    「我去年就在你班上了耶!」

    「好好好,抱歉抱歉,开玩笑的嘛,甘粕。」

    「根本是乱猜的嘛!」

    「噗。」

    「这个(笑)的感觉是怎样!」

    不行了,她完全在耍我。

    「对了,我刚不是说少浪费时间吗?有屁快放。」

    「拜托喔,让我拖那么久的摆明就是你……」

    抱怨归抱怨,我仍将话题拉回正轨。

    「就是关于那个美少女——」

    「我知道,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梦~中~情~人嘛。」

    唔……有够火大。

    「她是在我完成绝对选项之后掉下来的——」

    「你说什么?」

    她脸色骤变。

    「……这样啊。」

    并露出之前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地说。

    「看你的反应,是知道些什么吗?」

    宴老师没有否定。

    「还好啦。不过这种事,我还是别乱说的好。」

    话虽说得很不干脆,眼神却相当严肃。

    「不过呢,如果真要我说点什么,就是你已经具备告别绝对选项的条件了。」

    「咦?那是什么意——」

    第一堂课的预备钟打断了我的话。

    「要上课了,快回教室。」

    「可是老师,我还有很多事想问耶。」

    「现在我能说的,就只有那么多。」

    「呃,可是……」

    只要与绝对选项有关,对我而言都是足以左右人生的重大资讯。

    「你很烦耶。要是敢再罗唆,小心我阉了你的悬壅垂。」

    「这里用『阉』有点怪吧……呃,你在打什么简讯?」

    「嗯~你说这个吗?我是在通知雪平,要是你一分钟之内没有回教室,就把你的制服拿去烧掉呀。」

    「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不对,仔细想想,就算正常人不会去执行这种命令,对方可是雪平,实在很难不担心……不对,那也太夸张了吧……不对,她说不定真的会下手。

    「嗯,传送。给我听好,要是敢跟老师告密,小心我宰了你。」

    「那我眼前这个人又是谁啊!」

    「你还不出发?只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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